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埃及豔後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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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伊莫頓看起來並不在乎這孩子挑釁的樣子。也是,他是個大人了,小曼還是個半大孩子,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沒有可比性。 結果我沒拗過小曼,只能和他上了一條船,伊莫頓和安蘇娜上了另一條船。 看看人家那邊,伊莫頓白衫飄飄,迎風而立,飄然閒逸的風度,傲岸高潔的姿勢,仿佛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再看我這邊,小曼瞪眼鼓腮,活像一隻小青蛙,還是鼓起肚子的那種。 真是煞風景,沒情調。 其實,情調也不是沒有,只是不在我身邊。 小船在水面上輕輕地飄開,清風,微波,令人沉醉的沙漠情調以及……一隻正在瞪我的青蛙狀小曼王子。 唉,雖然你很帥、很有前途、很討人喜歡,但是小曼啊,首先,你是個小孩,比我還小,小得太多;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的親弟弟,我可不想當一個和親弟弟結婚的變態狂呀。 讓我怎麼和他說呢?讓我和他解釋……倫理道德?還是遺傳學? 說起來也並不能怪他,這孩子生長在這種環境中,姐弟結婚在他看來是十分正常且天經地義的。不過,歷史上好多法老都弱智,有先天缺陷,短命,沒有生育能力……大概就是近親結婚造成的缺陷。真奇怪這樣的事實也不能讓他們吸取教訓——也許他們並沒有把近親結婚和這個問題聯繫到一起。 唉,好好兒的一個下午約會就這麼泡了湯。 伊莫頓的那艘小船飄進了蘆葦叢裡,我既想張望,又怕被小曼再抓著機會發脾氣,實在是有些為難。 藍天白雲,碧水青葦,一葉小船順水飄蕩,這麼有情調的下午,我卻必須和小曼這傢伙待在一起。 我抓抓頭髮,在這小孩兒的瞪視中,坐下來。唉,還是釣魚吧。 曼菲士扯著我的披紗,他嫌氣悶,不肯戴那頂做好的紗帽,我可不想被太陽烤成焦炭。在靠著小船不遠的地方,曼菲士那些高大的侍衛們站在齊腰深的水裡,一雙雙眼睛警惕地望著我們,唯恐我們兩個重要人物會掉進水裡去。法老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要是這艘小船翻了,兩個繼承人一起變成小水鬼,那可有好戲看了。那樣的話,法老會是什麼心情我不知道,這些侍衛肯定是自動找個地方就把自己埋掉了。 「釣魚好悶。」曼菲士果然不一會兒就沒了耐心,叉著腰站起來,「哪有打野鴨好玩!」 打野鴨我也只是聽說過,從沒試過,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玩。 小曼使喚那些侍衛,「喂,去拿梭鏢來!」 我抿一下嘴,也不想勸他了。這孩子明擺著就是要和我作對的,我越勸他越不會聽。 有他在這裡折騰不休,我能釣上來魚才怪呢。我抬起竿來看看,餌也不見了,不知道是滑鉤了,還是被什麼機靈傢伙給吃掉了。我歎了口氣,也不再拴餌,就直接把鉤又垂進水裡。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吧。八十歲的老頭兒還能釣著周文王呢,我且來看看自己能釣著什麼東西吧。 那些侍衛果然不一會兒就取來了木杆的梭鏢,而且服務是成套的——還順便從蘆葦深處把野鴨子趕了出來。小曼個頭雖然不大,力氣卻不小,而且擲鏢的準頭很可觀,十次之中總有六次是可以擊中的。不過野鴨子的生命力也十分頑強,雖然被梭鏢擊中了脖子,卻還在掙扎撲騰,不肯乖乖就範。 我轉頭看看,伊莫頓的船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剛才還能看到一點船影,現在我們也接近了蘆葦叢,回望卻只見一片接天的碧色,不見那艘船的蹤影了。 也許他想要享受垂釣的樂趣,不想讓小曼打擾吧? 我隨手擷了一片身邊的蘆葦葉子,慢慢地卷了起來。小曼打了幾隻野鴨,停下手來問我:「姐姐,你怎麼不玩?」 我朝他笑笑,把蘆哨湊到嘴邊,試了試音。 蘆哨的聲音比較尖細,比較輕薄,有一種翠鳥振翅而飛般的亮麗。 小曼握著梭鏢的手垂了下來,安安靜靜地坐在我旁邊,聽我吹著哨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吹的是什麼曲子,總之,那旋律很自然地從心中流淌出來,然後變成了回蕩在水面上和翠色蘆葦叢裡的蘆哨聲。 伊莫頓在什麼地方?他能聽到嗎? 我想,他應該能聽到。 那麼,他在做什麼呢?他在想些什麼? 安蘇娜應該和他在一條船上,他們又會說些什麼? 我垂下手,小曼盯著我的蘆哨,「姐姐,你什麼時候會吹這個的?我怎麼不知道?」 「嗯?這有什麼稀奇,你要想學的話,我教你啊。」 他興致勃勃地說:「好!」 我教他捏住哨子,深吸一口氣,用力吹響。 他憋了一大口氣,使勁地吹。 沒聲音。 「為什麼不響?」他有些洩氣了。 「你沒有掌握訣竅呀。」我鼓勵他,「再試一次。」 他再試,還是沒有聲音。結果這個壞脾氣的小孩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把哨子扔到了河裡。 「喂!你真是的。」我說了他一句,然後往河面上看去。卷起的葦葉慢慢地散開來,一半浮在水面上,一半浸在了水中,折痕慢慢變平了。 小曼悻悻地說:「走,回去!」 那些侍衛巴不得他說這麼一句,立即用繩拴著船,緩緩地向岸邊拖去。 尼羅河水卷著波紋,溫柔而平靜地流向大海。 伊莫頓,他應該還在河上的某處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有些惆悵,招呼過來幾名侍衛,讓他們去尋找伊莫頓,一同回去。 2 伊莫頓的那條小船從蘆葦叢中緩緩地劃出來,他盤膝坐在船頭,衣角垂下船邊,浸在了水中,柔緩清澈的碧波裡,那一角白衣像是天空中一片隨風而動的雲彩,悠然而寫意。我朝他微微一笑,他還以一笑,朝我晃了晃魚簍,問我:「公主有什麼收穫?」 我苦笑,「空手而回了。」 安蘇娜安靜地劃著船,微微垂著頭,一語不發。 陪人釣魚可能很無聊,但是我卻在想,假如剛才我和伊莫頓上了同一條船,他釣魚,我吹笛,那是何等的意境和愜意啊。 可惜,我身邊陪著的,是這個不解風情的壞脾氣小弟。 「不要緊,這些魚可以都送給公主。」他說,「我們是不吃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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