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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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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問:「唐美妍如何呢?」 「美妍?」周建輝皺了一下眉頭,「她只有二十五歲,貪玩,每次加班都想方設法不參加。人倒是不壞,但是極不願意動腦子想東西。創意能力雖然平平,但美術基礎還不錯,做東西比較仔細,我平時都安排她做包裝。」 我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然後特意將她做的東西,翻出來看了一下。 果然,無甚靈氣! 可心裡,還是隱隱地很不舒服,像擱了塊石頭在上面,頂得人胃疼。 我忍不住打電話給子晴,她接電話的聲音像丟了魂兒似的。 「我早上上班,又看見他了,他們律師事務所搬到我們醫院對面的大樓裡了!我和他還真有緣!」 我立即唾她,不屑地說:「有緣也是孽緣!子晴你可千萬別衝動,別去找他!」 子晴歎了口氣,勉強說道:「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放心吧!」 「子晴,別再害自己了,清醒點兒!」我不放心地叮囑,實在是因為之前她陷得太深了,我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 「好!」她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證,「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我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知道就好!你每天儘量避開時間,別再遇到他了!」 原本我有一肚子苦水要吐給子晴聽,可惜唐美妍和莫運年完全沒可比性。 唐美妍最多是我心頭一根刺,而莫運年卻是汪子晴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中午,同事在旁邊粵菜館訂了包間,為我開個小型的歡迎會。 我一路克制自己的情緒,指甲把掌心都掐破了皮。 偏偏,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坐到我的對面,不知是沒心沒肺,還是故意氣我,我只要一抬眼就會看見那長了藍痣的小圓臉。 同事都圍著我說話,我始終微笑聆聽,間或回答幾句,並不多語。 有好幾次,我疑心他們會不會發現我的心不在焉。 因為,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停留在我對面的這個女人身上。 有那麼幾個瞬間,我幾乎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虛化、淡出了,只餘下那個女人的面孔在我對面晃動。 仿佛誰忽然架了一枚放大鏡在我眼前,她的臉變得那樣清晰,所有五官毛孔都被放大了,連空氣都被過濾了。 我的心忽然靜下來,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觀察她。 我幾次想從這張臉上尋找到比我高明的蛛絲馬跡,可是都徒勞。 我也特別留心她說的每句話,可是她的言談舉止也寡淡乏味,並無特別有趣之處。 我想不通,這樣平凡的、滿大街都是的女人,到底哪一點勝過了我,令我一敗塗地? 我難以相信我那麼多年的感情,就是斷送在這個平淡無奇的女人身上。 難道就是因為她比我年輕? 是的,她的皮膚還那樣細潔,肌膚沒有半點鬆弛,小小的腰,也許一把便握住了,圓圓的眼睛裡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 也許,男人對異性所有的要求不過是基於最原始的本能。 什麼溫柔賢淑、獨立堅強、知書達理、靈魂高潔……都不過是女人自己幻想出來的,奢望男人能夠懂得欣賞的美德。 因為女人們總是天真地以為,會有一個男人愛她,是因為她的靈魂美麗! 其實,這些美德或才能在澎湃生猛的青春面前,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我忽然明白,原來是真的! 所有的男人,不論年齡大小,哪怕一隻腳已經跨進棺材,喜歡的仍然是二十歲的青春少女。 在男人眼裡,才情、風情、感情加起來,也敵不過年輕胸脯上的二兩肉! 難怪人說青春無敵! 我冷笑! 若溫旭生貪戀這個女子的僅僅是青春,那我不過是她的前車之鑒! 要知道,青春易逝,再光鮮亮麗,都只是個快消品。 想到這裡,我心裡稍稍舒坦些。 大概每個失意的妻子,都會惡毒地期望第三者沒有好下場。 其實,當初衝動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想過要與他們鬧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可是,到底讀過幾年書,性子又不夠剛烈,外加太過愛惜自己,總覺得為了一個背叛自己的男人,作此犧牲實在太不合算! 況且,若事情鬧大了,萬一死不了,面子往哪裡擱?怎麼向雙方父母交代?如果真死了,讓年邁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又有違孝道,於心不忍! 想想,自己得在這個世界上,心安理得地混下去,便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於是,第三者仍然被捧在掌心,而我依然孤枕難眠,空對滿室淒清,也就只能意淫一番第三者的悲慘下場,聊以自慰。 大抵人離過一次婚以後,抵禦力也強了若干。 否則我怎能和我的仇人,同桌吃飯,還始終笑臉相迎! 人的潛能真是無限,我居然有這樣好的風度和涵養! 為何沒有男人懂得欣賞? 回公司路上,我走在唐美妍的後面。 那小小的腰肢在我的眼前不斷搖晃,仿佛溫旭生的手,就貼在上面。 可惜工作繁多,任務艱巨,容不得我埋首私人恩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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