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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加班一天剛回來的輕舟在他的房間酣睡的時候，她就坐在我的床邊，用長得可怕的彎曲的指甲一次次地劃破我的臉。 　　她甚至用牙齒一次又一次地咬我手腕上的那顆朱砂痣，她惡狠狠地說：「就是因為它，就是因為它!他喜歡的女子．統統都有這個東西，唯獨我沒有。所以，他一天也沒愛過我．我有多麼恨它．你知道嗎?」 　　月色照耀在她慘白的臉上，她用鋒利的牙齒不停地撕咬著我的朱砂痣，它終於一天天地發炎，並且一天天地就要脫落．疼痛難忍。 　　輕舟，那個時候，你實在太忙，上級的壓力讓你們喘不過氣來。 　　所以，你雖然注意到我的異常，卻沒有過多的時間陪伴我，於是我趁著你加班的時候，偷偷地跟著她走了。 　　那一晚，是6月I 3日．我清楚地記得，那是我見到上次自殺死亡的擁有朱砂痣女人整整一個月後。 　　顧輕舟為了一個案子，又去加班了。 　　那一天的夜很安靜，安靜得能夠聽見她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聲音。 　　同樣能聽見的，是她口中含糊不清地哄著孩子睡覺的搖籃曲。 　　而我,站在她的旁邊．瑟瑟發抖地看著她和孩子。 　　輕舟，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嗎? 　　你永遠無法想像．她抱著那個鮮血淋淋的肉團，在我的房間裡不停 　　地哄它睡覺。 　　而那個模糊不清的肉團，忽然長出一張可怕的嘴來，白森森的牙齒讓我幾乎雙腿發軟，她笑著給它餵奶。 　　可是你知道嗎? 　　她喂給死掉孩子的，是汩汩流淌的鮮血，為了有更多的血滿足那張白森森的大口，她坐在了我的梳粧檯上，拿起我修眉毛的小刀…… 　　她就在癱軟在地上的我的面前，用鋒利無比的小刀一刀刀割自己的肉．擠出鮮血給孩子喝，把血肉又捏成小團喂給孩子吃…… 　　我眼見著她慢慢變成了一個血人! 　　她的血幾乎蔓延了整個房間，一直蔓延到浴室裡! 　　我跪下來哀求她．「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你能不能不要再傷害自己。」 　　她哀怨地說：「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呢?再說．你能看著自己的孩子餓著?」 　　她又繼續用刀割開自己的皮膚…… 　　我驚叫著跑出了這個房間．可是．每到一處．都看見鮮血淋淋的她，在那裡用鮮血和骨肉哺育著那個不成形的嬰孩。 　　那個嬰孩的血盆大口真的很像一個可怕的無底洞，只要她一停止餵食．它就哭著喊：「媽媽，我餓…我餓……」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完全是真實發生在我跟前的，我能聞得到空氣中那股濃濃的血腥的氣味，看得我肚子裡翻江例海。 　　「嘩啦啦……嘩啦啦…」水聲傳人我的耳朵． 　　我回頭，是浴室的方向，那裡亮著燈，那裡好像非常溫暖而令人安心。 　　浴室的門忽然自動打開了，我微笑著走進去，那裡有剛放好的一缸熱水．冒著騰騰的熱氣。 　　我將自己沉入水裡… 　　她突然出現在水面的上方，空洞而大的眼睛一直看到我的心裡去，而她手中那把冰涼的刀子突然滑進了水裡．直接地滑到我的手裡。 　　我握著沾滿她的血的刀不知所措。 　　她幽幽地說：「我的血都給孩子喝完了，我拜託你，你能不能給我的孩子喂一點血……」 　　一點血? 　　我欠她和她的孩子的，何止是一點血? 　　就算是用我的一條命，也無法彌補對她這一輩子的愧疚，何況只是一點血。我毫不猶豫地抓起小刀，割開了自己右手的動脈，挨著那顆血紅朱砂痣的地方…… 　　汩汩的鮮血流淌在溫熱的水裡，她在我的上方盈盈地笑。 　　我終於安心，微笑著閉上眼睛…… 　　沒有成形的嬰兒在我的面前一直哭泣…… 　　「孩子，阿姨害死了你……孩子，你喝我的血吧……」 　　「我對不起你的孩子，也對不起你，就讓我用死來償還這一切吧。」 　　血液慢慢地流盡，浴缸裡滿滿的鮮血不停地外溢，我微笑著漂浮上天際，輕舟就要回來了，他還憧憬著我和他的婚禮呢…… 　　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所房子，不管我是何笑．還是林西潔。 　　輕舟，再見，我不想看見你傷心欲絕的樣子，所以我選擇這樣離開，你不要再追究下去，至少，我在你的心中，永遠是那個清純如斯的女孩…… 　　穿越時空恐怖再現之三 寧熙蝶和恐怖胎兒 　　恍恍惚惚回到鏡子前的時候，林西潔幾乎沒有想就邁出了腳步。 　　可是，鏡子裡的女人卻始終未摘下臉上的面具，她向林西潔拼命地搖手，好像是不想要林西潔進來。 　　林西潔愣住了。她定定地看著鏡子裡面色焦急的女人。 　　女人一直不肯摘下她的面具，而按照寧城離奇死亡的三個女子的經歷推斷，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林西潔曾經親眼目睹其死亡過程的那個女人——敏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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