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窮也要去旅行(64)_黃愛琳

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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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挪威：溫馨的耶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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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國外過聖誕，但過去的耶誕節都沒有下雪，沒有雪花飄飄的聖誕，總覺得缺少一些東西。

　　二零零一年的耶誕節，我在挪威度過。二十三日晚上，我和Cecilie從奧斯陸坐火車回到她的老家Son。Cecilie的家人已籌備好今年的耶誕節，有朋自遠方來，所以大家都很期待我的到來。一踏入屋子，Cecilie的母親露出親切的笑臉歡迎我的到來，屋裡充滿著聖誕氣息，每個角落都有著不同的聖誕擺設品，而且客廳裡還擺著一棵聖誕樹，樹上掛滿好多可愛的小飾物。看到這棵美麗的聖誕樹，我就有上前擁抱它的衝動。走上前，仔細觀察樹上的小飾物，才發現原來那是一棵真的聖誕樹。以往的耶誕節，看的都是假的聖誕樹，即使聖誕樹裝飾得很美，但畢竟那是假的樹。真的聖誕樹，會散發出一股自然的香味，這是假聖誕樹永遠無法代替的。聽Cecilie的父母說：「一般上北歐人過聖誕都喜歡買棵聖誕樹擺在家裡。」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就開始用餐了。雖然當晚不是耶誕節，可是桌上擺的都是美味佳餚，還有他們家自釀的啤酒。聽到那是自釀的啤酒，突然我想起一位朋友告訴過我：「在北歐，不要隨便亂喝別人給你的酒，尤其是那些自釀的酒。因為北歐的酒很貴，所以很多人都自己釀酒。有的人不懂釀酒，結果搞到酒精中毒，甚至死亡。」

　　Cecilie家的酒是家裡最年長的老爺爺釀出來的，他可說是個釀酒高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看起來依然神采奕奕，這些自釀的啤酒味道特別，成了我的心頭愛。老爺爺釀出來的啤酒的味道和一般外面買的不一樣，帶有一點甜味，喝起來很順口。那一晚，在餐桌前，我不知不覺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的啤酒。

　　二十四日那天，一睡醒，走下樓就已經嗅到一股很香的味道。走進廚房，Cecilie的母親已經開始準備當晚的食物了。Cecilie說：「只有每年的耶誕節才能吃到這種食物，所以我是很有口福的。」雖然我不知道鍋裡煮著些什麼東西，但整間屋子都可嗅到這香噴噴的味道，我對當晚的聖誕大餐就更加期待了。

　　在廚房的門上，還掛了三個聖誕襪，Cecilie、她弟弟以及我，每人一個。我的大兔子聖誕襪子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糖果及巧克力。看著袋裡裝著滿滿的糖果巧克力，我高興地像個孩子般，拿著袋子，吃了一個又一個，愛不釋手。

　　在之前，這裡已下過一場很大的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外面飄著雪，我從視窗望出去，四周的一切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好美喲！真的好喜歡。聖誕佳節下著雪，感覺確實是與眾不同。雖然外面的氣溫是在零下，但我就是忍不住到外頭走走。於是我穿上外套，獨自一人到戶外踏雪……

　　沿著小路在村子裡走，發現每家的屋外都有不同的佈置。家家戶戶門前都掛上聖誕飾物，以迎接聖誕佳節的到來。走到海港，看著停泊在對岸的船隻，沒有漣漪的海水，給人一種淒美且安靜的感覺。我是個雪癡，即使只是到外頭踏雪，也可以玩個痛快。

　　傍晚時分，眾人期待的聖誕大餐開始了。耶誕節嘛，所以桌上的蠟燭和餐具都是以紅色為主。當晚，我們吃的是醃豬肉，切成一片片的薄豬肉，然後在肉的上面還淋了一些汁，這些汁就是從豬肉裡面熬出來的，雖然看起來有點油膩，可是大家都知道這是精華！由於醃肉的味道比較鹹，所以得配上馬鈴薯和蔬菜一起吃。大家坐在餐桌上，喝著紅酒，慢慢地享用美味的聖誕大餐……

　　當晚，我們沒等到十二點，便把聖誕樹下的禮物，按著名字分發給對方，然後一起拆開。帶著好奇和興奮的心情拆開我的聖誕禮物，原來是一本精美的挪威旅遊書、精美日曆，還有英鎊。而我則給Cecilie送上一盒在瑞典買的巧克力，給她家人送了在哥本哈根買的小禮籃。當我們正忙著拆禮物時，突然門鈴響了。大家都遲疑了一下，到底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打開門，一位帶著聖誕老人面具的人出現，由於聽不懂挪威語，所以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和「聖誕老人」聊了一會兒，後來還說「聖誕老人」有份小禮物送給我。我莫名奇妙地從聖誕老人手裡接過禮物，他就告辭了。

　　原來啊，這村子裡的人都知道有位東方女子到挪威過聖誕，於是他們其中一位來給我送上一份小禮。我拆開禮物，那是一個很精緻的用來放蠟燭的小陶瓷。這個小陶瓷還是那位「聖誕老人」的太太親手製作的呢！（Cecilie的村子裡，住著很多有名的陶瓷藝術家。）一個精緻的小禮，一份驚喜，一份心意，真叫人感到貼心！

　　拆開聖誕禮物後，時間也不早了。於是我們出發到教堂。當晚，Cecilie的母親也參與唱聖歌，所以全家出動來捧場。來到教堂，裡面差不多都坐滿了。這間教堂看起來有點空洞，四周的牆壁也沒有壁畫，跟我過去看過的大大小小教堂有很大差別。

　　Cecilie說：「這是一間重建的教堂，因為之前有一群頑皮的孩子刻意破壞教堂，而且還把教堂焚燒了。人們逼不得已趕在耶誕節前重建，由於是剛建的，所以看起來有點空洞。」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儀式一開始是由神父致辭，但說的都是挪威語，所以我一句也沒聽懂。之後就開始大合唱，男士身穿黑色西裝，女士打扮大方得體，一群人男男女女站在臺上，唱了一首又一首的聖誕歌。雖然第一次聽挪威語的聖誕歌，但感覺依然是很溫馨，讓人陶醉。

　　來教堂前，Cecilie曾對我說，當晚會有一位男高音獻歌，而這位男高音就住在她家對面。聽Cecilie不停地讚美他，我就很期待聽聽這位男高音的歌聲。男高音出場了，身穿黑色西裝的他，看起來還挺帥的嘛！原來這位男高音不但有才華，而且還是帥哥一名，難怪Cecilie一直提起他。他唱歌神情投入，歌聲嘹亮且有震撼力，加上鋼琴的伴奏，我想，教堂裡的每個人都陶醉在他的歌聲裡了……當晚，他連續唱了好幾首歌。我悄悄地在友人耳邊說：「他的確很不錯耶！」沒想到Cecilie卻回了一句話：「可惜他是同志。」對於這樣的回答，我當時愣了一下。男高音連續唱了好幾首，彌撒也就結束了。

　　踏出教堂時，外面下著大雪，停泊在教堂外的車子都蓋上厚厚的雪花。人們忙著在雪中清理車子回家去，有的車子發生故障，不能啟動。回到Cecilie的家，我幫她父親鏟開堆在門前的雪，天空飄著雪，在寒冷的夜裡鏟雪，感覺挺好玩的。之後，我也休息了。外面下著雪，躺在床上，久久也無法入眠，也許是太興奮了吧。

　　二十五日早上，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乳酪、麵包……大家聚在餐桌上，享用了豐富的聖誕早餐。跟著大家到外面散步，由於昨晚下了一場好大的雪，地上的雪更加深厚了，腳下踏著厚厚的雪，走過的雪地都留下了深深的足印。走了一段很遠的路，我們來到了墳場。這個墳場不大，一排排整齊有序的墓碑，墓碑上都鋪了厚厚的雪，有的連墓碑也看不見了。Cecilie的家人找到了老奶奶的墓碑後，開始清理墓碑上的雪花。除了我們，也看見不少人在給離開人間的親人掃幕。冬天的墳場，一片白茫茫的……給人感覺有點悲傷！

　　過了耶誕節，我也離開了Cecilie的家，繼續我的旅程。在挪威度過的白色耶誕節，在我心中留下了一段溫馨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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