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窮也要去旅行(12)_黃愛琳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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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驚喜連連的中國：非法入藏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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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得到他們的信任，我主動告訴司機，我們之所以坐卡車進藏是因為我們的錢包在火車上被人偷了，所以連身份證也沒有了。其實這個謊言是那個人教我的，因為半途過關的時候，很可能會被公安查身份證。

　　我之所以說謊，為的是掩飾自己真正的身份。要是當時我承認我們是外國人，而且沒有入藏紙，我想，他們一定會很氣憤地把我們趕下車。既然已經上了車，就得咬緊牙根撐到底。雖然表面上，我們已經掩飾成功，但還得過檢查站那一關。

　　我的心裡是焦急的，可是臉部表情卻要裝出若無其事。在路上也好幾個小時了，天色開始漸漸昏暗，坐在車上的我，不時問司機叔叔：「什麼時候才到第一個檢查站？」司機說：「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吧。」在檢查站，除了開車的人，其餘在車上的人都得下車，步行走過檢查站。

　　Oni的漢語程度幾乎是「零」，她除了會說「你好」和「謝謝」，別的都不會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是絕對不能下車。於是，經一番討論，我們決定把她「藏」起來。卡車後面載的是大油缸，所以唯一能讓她躲藏起來的地方就是我們座位後面的一個又窄又小的空間。

　　為了確保公安查車時不露出馬腳，我們還特地演習了一次。厚厚的被把Oni 緊緊地蓋起來，她差點就透不過氣來了。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沒多久，我就看到眼前的檢查站了，卡車開得越近，我的心就跳得越快。因為一切只許成功，不許失敗。Oni 馬上爬到後面，我們用厚厚的被把她遮蓋起來，並交待她任何情況下都不准發出聲音。下車前，我把身上的護照交給Oni保管。

　　來到檢查站，我和另一位叔叔下車，走到檢查站的視窗，叔叔把檔交給檢查員，我們兩人站在視窗前等，為了不讓對方懷疑，我還裝著很自然的樣子跟司機叔叔交談，其實，內心是害怕極了，要是那個檢查員要查我的身份證，我就很可能露出洋相了！還好，當時還有幾輛卡車在等過關，所以在沒有任何嫌疑之下，我順利地闖過第一關。呼，真是謝天謝地！

　　看著我們的卡車也順利過關，我在內心深處發出一絲微笑。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回到卡車。回到車上，我跟Oni說：「沒事了，你可以起來了。」要她躲在厚厚的被子下不能出聲，還真難為她呢！Yeah，順利闖過第一關！咦，別高興得太早，還有另一個檢查站呢！

　　天色已黑，眼前都是黑漆漆一片，我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突然想到車上就只有我們兩個女生，荒山野嶺，一個人也沒有，要是司機有邪念，我們就完蛋了。可是，感覺上這兩個司機叔叔還蠻好的，再說之前我已經說過，我們是因為沒錢才選擇坐卡車的，所以應該不會有謀財害命的念頭吧。

　　眼前一片黑暗，司機開車的速度還蠻快的呢！我開玩笑地對司機說：「你不要開那麼快啊，要小心一點，我還沒有嫁人也！」沒想到司機竟然回答說：「你放心，我家裡還有老婆和孩子。」他這樣的回答，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

　　聽他這樣一說，看來他們都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就這樣，我們打開了話匣子。這兩位司機都是西寧的回族，他們開卡車進藏已經有好幾年了。沒想到他們開卡車的收入，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高。雖然他們已經熟悉了進藏的路線，可是連夜開車進藏，而且後面載的還是個大油缸，危險性還是蠻高的。他們冒著生命的危險，為的只是多賺點錢，給孩子們更好的教育。

　　司機叔叔對我說：「我們認識的字不多，所以辛苦賺錢也是為了給孩子上學，讓妻子孩子過得更好一些。」聽了他們的話，真讓我感動！我也很贊同他們的話，同時還告訴他們，一定要讓孩子上學受教育。

　　由於Oni聽不懂我們的談話內容，所以我偶爾也會把我們的談話內容告訴她。後來，我們再用韓語交談，司機叔叔也不懷疑我們了，而我們也跟司機叔叔有說有笑，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到了深夜十一點左右，我們來到了一家回族的食店。我已累得失去食欲了，兩位司機叔叔卻食欲大起，點了好幾樣菜。他們很熱情地邀請我們一起吃，可是我真的很累，結果倒在座位上睡著了。

　　淩晨時分，我們繼續上路。一位司機開車，另一位叔叔則躲在那狹窄的空間睡覺，因為明天早晨就由他接手開車。Oni也靠在座位上睡著了，雖然我也很累，可是我就是無法安心睡覺，於是我決定熬夜不睡，幫司機一起看路。

　　寧靜的夜裡，車上播著老歌，司機偶爾抽根煙來提提神，而我則靜靜地看著前方的路，其實眼前漆黑一片，我什麼也看不到。也許真的太累，我偶爾也會不經意地睡著，也許一個轉彎，或者卡車開過一個洞，我又醒來了。就這樣睡睡醒醒熬過了一個晚上……

　　到了第二天淩晨，我發現我們的卡車停了下來，我問司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司機說前面好像有事發生，不知何時我們才能繼續上路。我們只好坐在車上等，於是又開始閒聊了。我問司機：「你們是不是經常載人進藏？」他回答：「偶爾，要視情況而定。」後來，他又反問我：「那你們付了多少錢給那個人？」我告訴他我們兩人所付的錢，他說道：「要是你們直接找我，我只收你們一人一百元而已。」哎呀，司機大叔，當時我怎麼知道去哪裡找你們這些開卡車的人呢？聽司機這樣說，我就很氣那個幫我們找卡車的人，他同時欺騙了我們和開卡車的人。再說，人家連夜開車的人，只拿那一點錢，而他卻還拿了一半的錢。於是，我向司機叔叔拿了聯繫電話，要是以後身邊的朋友要進藏，就直接聯繫他好了。

　　大家在車上都坐得不耐煩了，於是下車走走。天啊，沒想到外面的氣溫是零度以下，我下車沒幾分鐘，就趕快跑回車裡。別看那兩位司機身軀瘦瘦，他們還真能耐冷呢！他們在外面跟別的卡車司機在聊天。

　　我和Oni 在車上坐著，唯有耐心地等待。後來，我想起包裡的手提電腦可以聽歌解悶。豈知，電腦一開機，竟然有奇怪的聲音出現。天哪，我人還沒到西藏，電腦就已經出事了，心痛極了！我想，一定是顛簸造成的。為了不讓電腦再受傷，我用了一條毛巾把電腦包起來再放進包裡。之後，電腦就一直被我抱在懷裡。

　　正當我們坐在車上閒聊時，突然想起了Hiro，那個跟我們一起進藏的日本男生。我們都很好奇，他現在到底在哪兒？前面排著兩公里的車龍，他會不會就在其中一輛卡車裡呢？

　　後來，司機告訴我們：「前面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兩名卡車司機當場喪生。」就因一場車禍，我們在那裡苦等了五個小時。五個小時過得異常的慢，大家也越等越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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