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窮也要去旅行(4)_黃愛琳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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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國：小農村,過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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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志賢家，也是接近過春節的時候。

　　春節要到了，家家戶戶都為過年而忙。志賢說：　每年春節前，家裡會特別忙碌，尤其是母親，因為她母親在家門前的小工廠製作年糕賣給村子裡的人。由於她母親的年糕做得很好吃，所以前來買年糕的人特別多。每天一大清早母親就會和幾個聘請回來的阿姨一起在小工廠裡做年糕，所以我這次來就有機會嘗到新鮮出爐的年糕。她還補充說：「新鮮製作的年糕，口感特別好，吃起來特別爽口！」聽志賢這樣說，我就很期待吃她母親做的年糕。

　　每天起來後，總是不見志賢母親的蹤影，因為她一早已經在工廠裡製作年糕了。她們很賣力地做年糕，而我們則很努力地吃年糕。沒辦法，新鮮出爐的年糕真的很好吃，所以志賢常到工廠裡拿幾條新鮮出爐的年糕回來。新鮮年糕吃起來口感很好，即使不用煮也可以直接放進口裡吃。新鮮的年糕可以甜吃，也可以鹹吃，不管是沾蜜糖還是芝麻油加少許鹽，味道都一樣美味。在志賢家時，我常常都吃著熱騰騰的年糕。能吃到志賢母親的拿手年糕，覺得自己挺有口福的！

　　志賢的母親忙著做年糕，而我和志賢則留在屋裡接聽電話和收禮。在春節前，前來送禮的人很多，有的人送酒，有的人送大禮籃，有的人送肉；各式各樣的禮品，擺滿了廚房的一個角落。原來韓國人也喜歡在春節前給親朋好友送禮祝賀。再加上志賢父親是個官員，所以前來送禮的人就更多了。

　　禮尚往來也是韓國人的習慣，既然別人送禮上門，志賢家也該回禮給他們。由於送禮的人真的好多，看來也無法再買新的禮品贈回給對方，於是我和志賢的任務就是把收回來的禮物，來個大對調。把你送來的給他，把他送來的給你，雖然只是把禮品對調，但由於每天前來送禮的人都很多，所以這項「禮品對調任務」並不簡單。

　　雖然韓國人的春節也在農曆初一，但在習俗上，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一般而言，華人在過年前都會來個大掃除，大掃除的意義是把過去不好的事情統統掃去，可是韓國人卻沒有這樣的習俗。此外，他們也沒有特意把家裡裝飾一番，我反而覺得他們比較注重飲食方面，因為在春節期間，大部分時間都忙著在廚房做菜。

　　志賢說：「在年初一早上，吃過團圓飯之後，年少的人都會向長輩拜年。拜年方式男女各不相同，女的是把手放在兩旁，然後跪下。而男的則要把雙手放在頭部的前面，拜年時前額必須碰到雙手。」說完之後，志賢還示範給我看。為了到時不出洋相，我很認真地學會了拜年方式，以及拜年時要說的那句話。

　　一星期就這樣匆匆地過去了，忙碌了一個星期，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記得以前在家過年時，每年的除夕夜，我們都要用柚子葉來洗澡，用柚子葉洗澡是除舊迎新的意思。其實我蠻喜歡柚子葉散發出來的那種香味，洗澡後身體也會留著一陣柚子葉的清香。所以，除夕夜那天特別想念用柚子葉來洗澡的那種感覺。可是在韓國，他們就沒有這樣的習俗。由於韓國的春節都在冬天度過，天寒地凍的時候也不必要天天洗澡，所以更甭說什麼柚子葉了。此外，他們在穿著方面也沒有什麼避諱，韓國人的春節，你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無所謂，即使穿得一身黑也沒人管。要是換著在馬來西亞，那肯定會被別人罵得狗血淋頭。

　　除夕夜，我和志賢都沒有留在屋裡，志賢帶我到山頂上的度假屋和她朋友們一起吃燒烤。和志賢的一大群朋友在屋裡吃燒烤，即使冷冷的天氣，也覺得格外的暖和。吃過燒烤後，有人還建議到海邊看日出，看了日出就直接回家過春節。看來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由於人數比較多，所以我們得開兩部車子去。

　　沒想到在前往海邊的路途中，開在我們前面的車子發生了車禍，他們的車和別人的車相撞了。還好沒有人受傷，但車的傷勢則不輕。大家站在寒冷的夜裡和另一輛車的車主商量賠償的事。聽志賢說，由於撞壞的車子是跟朋友借來的，所以他們得一人出一點錢來當作修理費。

　　發生車禍了，看來日出是看不成了，我還以為我們直接回家的。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可以開著被撞的車子去吃日本菜。當時心想：「撞壞別人的車子，還有心情去吃一頓？要是換著我，可要急死了。」吃完日本菜，時間也不早了，回到志賢家時已經接近淩晨4點鐘。志賢要求我保守秘密，不可把車禍的事情告訴她家人。

　　睡了幾個小時，就起來了。大年初一的早上，男女老少一家人聚在一起，志賢家好熱鬧啊！因為她父親是長子，所以其他兄弟姐妹都來到志賢家。在還沒吃年糕時，他們有個祭拜祖先的儀式。一碟碟的佳餚，擺在桌上，大家一起來祭拜祖先。祭拜過後，就是吃年糕的時候了。桌子上擺滿了不同的小菜，還有一人一碗的年糕。人逢佳節精神爽，韓國人過春節也會和親友盡情地吃喝起來。

　　吃過年糕後，就是向長輩拜年的時候了。每個人輪流向長輩拜年，還沒輪到我時，心裡早已開始念念有詞，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擔心自己一時緊張而不知說出什麼話來。後來輪到我時，我小心翼翼地跪下，然後向志賢的父母說：「 sei hei bok mani pade she yoh。」說完之後，志賢的父母給了我一個白色的長信封，當我看到這個白信封時，心裡嚇了一跳。因為在我的觀念中，白色信封是別人辦喪事時才會派上用場，在這個喜慶的節日，我們都是用紅包，所謂紅運當頭嘛！可是，在韓國傳統習慣都是用白色信封。

　　總體來說，雖然韓國人過年的習俗跟華人有差異，但韓國人的春節，依然是熱熱鬧鬧的。第一次在韓國的小農村過年，確實是個很好的經驗和回憶。

　　二零零四年，我再次在韓國過春節。其實，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家過年了。在異鄉的日子，要不是朋友提醒我，很多時候都忘了春節這個日子。在國外，不是每個國家都過春節，沒有春節的日子，讓我特別懷念小時候過年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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