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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因為這一天太陽不大,天氣溫和適中,人到齊後湯穎便叫上大家去田裡摘西瓜來吃,順便摘一些帶回去。農場裡自然有工人,不過湯穎沒叫工人而是讓他們自己去挑。陳釋和孫文晉兩個大男人下地去選,唐瑜和沈子靜打著陽傘在田埂上等,沈子橘便在葡萄架下陪著湯穎。

  瓜田裡的西瓜倒是個個都長得大,只是幾畝田裡瓜藤的長勢都非常好,可惜西瓜卻稀稀拉拉的沒幾個。大約看出了唐瑜眼中的疑問,沈子靜解釋,"這裡每根藤都只結一個西瓜,多餘的都被掐掉了,有些結了瓜的藤也被掐掉了,湯姐怕種太多西瓜也吃不完,而且這樣又能保證每個西瓜都有充足的養分。"

  說到這裡,湯穎和沈子橘也打著陽傘走了過來,湯穎對她們笑著說:"今年的西瓜太多了,唐小姐你要不要摘點回去帶給你同學吃?還有葡萄現在也熟了,長的時候我明明都叫人掐掉很多了,可還是吃不完。你們有空都可以過來摘,送給朋友同學吃也好,這些都是沒打過藥的,不然掉下來浪費了也有點可惜。"

  從地裡摘下來的西瓜味道果然又香又甜,湯穎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幾個人吃。吃過西瓜,那邊又有人叫開飯了,於是又移到客廳吃飯。食材都是農場裡種的養的,青菜,果品,土雞、土鴨,味道自然是好,吃得人齒頰留香,回味不已。結果大家都吃多了,午睡時分都睡不著,於是又在葡萄架子下湊一起打麻將。

  唐瑜不會打麻將,沈子橘也不大會,只有孫文晉、沈子靜、陳釋、湯穎湊了一桌。

  孫文晉擔心唐瑜在一旁誰也不熟會無聊,但因為是湯穎的生日,也不好拂她的面子,就陪著她打。沈子靜眉眼一轉似笑非笑地瞅了瞅孫文晉,吩咐妹妹,"子橘,你好好陪著唐小姐玩。"

  沈子橘跟唐瑜差不多的年齡,但沈子橘從小在美國長大,唐瑜又不大會同人交往,兩人一時沒有共同語言。沈子橘突然說:"哎,我教你算命吧。我以前在一個華僑同學那兒學會的,聽說她爺爺是以前臺大研究易經的教授,專門給臺灣高層算命呢。"

  沈子橘當然沒學到那老教授的算命方法,她只會看手相,唐瑜配合著她。首先是看每個手指的紋路,沈子橘認真地抻著她的手指一根根地看,唐瑜也垂著頭非常認真。孫文晉偶一回頭,看見唐瑜半低著頭,只能看到她半張臉,白皙小巧的鼻子挺立著,兩把扇子一樣濃密烏黑的睫毛垂下去,睫毛之間的眼睛忽閃忽閃,唇緊緊地抿著,幾絲碎發散落在臉旁,她也忘記挽上去,她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認真,不覺看著看著就失了神。

  沈子橘也不知道看出什麼門道來了,突然鄭重而又神秘地說:"你這個像渦紋又像流紋,我還從沒見過呢。要是渦紋,那麼你將在年輕的時候遇到良人,一生幸福安康;要是流紋,要是流紋……"

  唐瑜笑說:"這個是小時候不小心燙的,後來長出來,就這麼糾纏成一團,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沈子橘可惜地說:"算了,那我給你看其他的。呀,你的生命線中間怎麼斷了?哎,不對,這後面還有一根,不過你這線接的太亂了,中間斷了這麼一下,大概是指你年輕的時候會遭遇大凶,也就是說可能……"她話還沒說完,方才明明在認真打麻將的孫文晉突然伸手拉過唐瑜,"你們在瞎算什麼啊,學到什麼了?來來,幫我也算算。"

  說著他伸手給她。唐瑜才剛學會辨別什麼是"渦紋",什麼是"流紋",也正好奇,就拿著孫文晉的手想要實踐一番。他一隻手搓麻將,一隻手給她,時不時低頭看她一眼,眼睛裡微微的笑意滿是寵溺,看得沈子橘心裡真不是滋味。從前她賣弄過要給他算命,可那時候他總是用各種各樣的藉口推託。

  唐瑜畢竟是初學,她抻平了他修長的手指,學著沈子橘方才的樣子仔細分辨。她的指腹劃過他的手指癢癢的,帶著她特有的觸感,他突然低低一笑,手掌一翻,將她的手擒在掌心裡。她一驚,抬頭看他,他壞笑著,手一用力,唐瑜被他拉到腿上坐下來。他一手攬過她的肩,頭靠在她肩膀上說:"算什麼命,來陪我打牌,幫我看看打哪一張。"

  這樣的孫文晉不是沒見過,但是畢竟這麼多外人在,唐瑜臉皮薄,一張臉漲得通紅通紅的。可偷眼瞧去,其他人面不改色,她怕自己太介意反倒顯得小家子氣了,只好一邊不著痕跡地解著他的手,一邊不安地擺了擺頭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打麻將。"

  他微微一笑,無賴地說:"那你坐這兒幫我摸牌。"

  "你怎麼這麼懶?"她睨他一眼。

  沈子靜笑道:"他這八成是想趁亂占唐小姐便宜,你別給他摸牌,這人壞著呢。"

  對面的湯穎一徑低頭淺笑,倒是陳釋乜了他們一眼,說:"他呀,從小就會騙小姑娘,我們大院裡出了名的。小時候大院裡放露天電影,他從來不搬馬紮,專門騙小姑娘幫他搬。到別的大院裡去,也總是能騙到小姑娘幫他搬凳子,這個人從小就禍害人來著。"

  孫文晉臉有點紅,咳嗽一聲說:"瞎說什麼呢!"

  陳釋打出一張八萬,笑著接茬講:"他小時候除了會騙小姑娘,還老禍害我們。我記得有一年冬天他跟我說,河裡都結冰了,金魚在水裡太冷了就會冷死,就叫我倒了魚缸裡的水,全換成開水,結果沒過兩分鐘魚全燙死了,害得我被我爸一頓好打。那魚聽說還是我爸什麼朋友送的名貴品種,買都買不到,我媽都不敢勸。"

  沈子靜哈哈笑起來,接著說:"不止這個。有一年春天他騙我說楊樹毛毛可以當棉花,這樣冬天就不用買棉被了。一天放學路上,我就撿了一包楊樹毛毛回家,結果耽誤了晚上練琴的時間,我告訴我媽我撿的楊樹毛毛可以做棉花,被我媽好一頓訓。後來我因為楊絮過敏,全身長紅疹,打了一個星期的吊瓶。後來初中他要轉學,非拽著我和陳釋也轉到N市去,幸虧後來認識了黛……"沈子靜猛地住嘴,反應過來,指指孫文晉說,"他小時候就是這樣,他跟我們不同,他是家裡最小的,家裡人都捨不得打他,可苦了我們,老替他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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