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情這麼傷(26)_藤瓜

二十六

　　李雯不服氣地說："哎，小瑜，我跟你說，不僅是我，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整個亂世佳人的小姐都迷他迷得要死。他一年來亂世佳人的次數不多，每次來身邊都有女伴，因此很少叫小姐去陪酒。偶爾桃花姐介紹幾個人進去，據她們說，孫文晉總是很禮貌。而且，聽說這個孫文晉身上也發生了不少的事，他年輕的時候家裡也是極有權勢的，後來不知怎的出了事，就做了生意。"

　　"小姐們問起他的事，他總是笑笑說自己是個商人，一個字都不肯多說。平時坐在包廂裡，雖然大部分時間看起來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有時候，偶爾一瞥經常能看見他出神，明明是喧鬧的包廂裡，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與人群隔開來，靜靜地抽煙，眼睛裡是一片傷感、老練，仿佛生活帶給他的全是創傷，落寞而滄桑，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探個究竟。可你一旦要跟他說話，他馬上又恢復了那嬉皮笑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桃花姐也因此為他黯然神傷了好幾年。"

　　接下來唐瑜儘量避免進那個包廂，好在想進那包廂的服務員大有人在，唐瑜很輕易地和其他姐妹調換了負責的包廂。偶爾李雯會來找唐瑜彙報一下孫文晉包廂裡的狀況。比如，那嬌滴滴的女孩原來是陳釋妻子新近從國外留學歸來的小妹妹，大約是在什麼場合見過孫文晉，驚鴻一瞥，纏著姐姐問了點他的故事。這下連學都不上了，非纏著姐夫製造機會，聽說攻勢兇猛。

　　李雯當真是天生的八卦專家，她到包廂裡溜一圈就有新發現。說到最後，李雯直歎氣，"真是命好啊，孫文晉這樣的男人，我們這些人是望塵莫及，想都不敢去想的。"

　　唐瑜輕蔑地笑，"那男人就那麼好嗎？"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蘇嬈性格溫婉，從不得罪人，為什麼孫文晉偏偏要對她下手，害得她現在連學都不上了？還有那個朱冉，雖說她背叛在先，但瞧朱冉眉間心上，若不是有原因，又怎麼會做出此等慘烈的事？自己的那一段更是荒謬莫名。她說："李雯，你還是別去想他了，這個男人你想不起。"因為代價太大，並不是人人都承擔得起的。

　　"嗨，我哪敢想他呀，只是很好奇，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走進他的心裡。"李雯悵惘著。

　　說不想，卻為何是這般表情？女人總是愛幻想，不知天高地厚地為一個男人心痛。但孫文晉這樣的男人，有錢，大方，講究紳士風度，長相俊朗，令女人趨之若鶩。可他對女人有原則，有底線，有目的，永遠衣冠楚楚，滿不在乎，憑哪一點可以讓女人敢去憐憫他？

　　不過，唐瑜曾經在書上看到過，說女人總是愛上傷害她們的男人。因為女人具有輕微的被虐傾向，於是她們對身邊殷勤的男人不屑一顧，卻往往愛著傷她最深的人，或許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唐瑜做完衛生出來，已經將近她下班的時間，正打算去更衣室換衣服，有服務員來找她，說是有人點名要她喝酒。自從唐瑜在亂世佳人裡名聲傳開後，就經常有人無理取鬧地點她來喝酒，什麼人都有，唐瑜已經見怪不怪，要不是桃花姐被纏得無法脫身，估計也不會讓服務員來叫她。

　　她趕到大廳去，李雯不在，身邊的小姐妹告訴她那人叫何欽，好像現在家裡有點權勢，人很狂。

　　唐瑜冷笑，那邊何欽的聲音已經很大，好像跟葉桃花鬧得很僵。葉桃花入行多年，一般客人都給她幾分面子，大約此人的來頭實在不小，敢這樣在夜總會大呼小叫，"怎麼要請她喝杯酒就這麼難？桃花姐，你在亂世佳人這麼多年，我何欽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就這麼不給面子？反正，賭約我昨天已經跟他們下了，我只請她喝一杯酒，桃花姐，你看著辦。"

　　唐瑜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說："何先生，是不是我想要喝什麼你都請？"

　　何欽見唐瑜現身，於是朝她傾過身子，換了另一種腔調，"為美人效勞，榮幸之至。"

　　說得好像還很是那麼回事，真把自己當情聖了。唐瑜笑，"那我先多謝何先生了。"

　　她轉臉朝酒櫃看去，何欽也跟上來，一邊走手臂已經趁勢摟住唐瑜的肩。唐瑜也不發作，下手卻毫不含糊。她知道這酒吧裡最貴的一種酒叫拉菲82，據說拍賣行裡最貴的已經賣到四萬一瓶，平常人來酒吧一般哪會點這樣的酒。亂世佳人裡也只有一瓶拉菲82，這是老闆的收藏，放在這兒其實也只是做個擺設。

　　唐瑜點了，可服務生卻不敢開，面面相覷。葉桃花知道那是老闆的收藏，也不敢輕易做主。

　　那拉菲82的名頭已經引得一群看客圍攏過來。

　　陳釋和孫文晉走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這麼一出精彩的好戲。身邊有人指著唐瑜，"那個小女孩，如今是整個亂世佳人裡最紅的，外語學院法語系的學生，長得很漂亮，有個性，曾有Q大研究生男朋友到這裡來找她回去，可她不肯。在這兒做服務生，工資才剛一千出頭，常常有客人幾千幾千地砸，就為了讓她喝一杯啤酒，她不生氣，也不動心，難得吧？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肯跟她那個Q大男朋友回去。據說那小男孩對她還挺情深義重的，以前從不來夜總會這樣的地方，最近為了她，可是天天來，但她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身邊的女人淒涼地說："能有什麼原因？女人不到萬不得已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只不過，女人的這個原因又怎麼會是你們這些人所能知道的。你們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平時發愁的只是去哪裡花錢，跟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不同。這一位唐小姐，平白無故放棄天之驕子的研究生男朋友，還不知道身上發生了多少心碎的故事呢！"

　　聽到這裡，陳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孫文晉。那人又說："何欽今天可鬧得有點不好看，一點風度也不講了。"

　　陳釋說："文晉，要不要去請唐小姐過來一下？"

　　"你得了，別去摻和了，我們先走吧。"孫文晉淡淡地說著。

　　"那我去叫何欽過來，很久不見了，上次聽說他被老爺子發配出國了，很是想念呢。"說著就朝人堆裡去，孫文晉看也不看他，仍舊往外走。

　　橘子跟上來，聲音掐得出水來，"文晉哥哥，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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