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情這麼傷(24)_藤瓜

二十四

　　唐瑜笑了笑，"沒什麼，我在這兒工作，我現在需要這份工作，所以就來了。"

　　林開顯然已經忘了他們早已經分手的事實，他的聲音痛心疾首，"小瑜，你為什麼要這個樣子？你缺錢花，你怎麼不跟我說？我是研究生，有津貼，我還可以去找工作，你不要到這種地方來了……"林開不由分說拽著唐瑜就往外走。

　　唐瑜眉毛一皺，用力甩開他的手，"林開，我早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以後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的事不用你管了。"

　　"唐瑜，你不要太任性了，你一個法語專業的大學生，到這種地方來，你還想不想要自己的前途了？"林開顯然也是被激怒了，同唐瑜相識以來，他還從未用這樣的聲音吼過她。

　　眼見走廊盡頭有幾個服務小姐一閃而過的身影，她笑笑，"林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大聲？你是不是想讓這兒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法語系的大學生？"

　　唐瑜的話讓林開稍微冷靜了點，然後唐瑜慢慢地說："對不起，我跟父親斷絕了關係，信用卡被停了。今年的學費還欠著沒交，還有房租、生活費，所以暫時沒有辦法。我現在要去上工了，不然領班要扣我的工資了。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快走吧，這兒不是你來的地方。"唐瑜說完，轉身離開。

　　酒吧裡的姐妹們無聊之時就喜歡交流各種八卦奇聞，唐瑜早領教過了。她出去的時候看見吧台處圍攏了一幫姐妹在竊竊私語，見她出來，大家迅速散開去。唐瑜笑笑，心裡有數。

　　晚上一起清理包房的時候，李雯問起來，"小瑜，你真是外院法語系的學生啊？"

　　"對。"

　　"那今天她們說的那個男孩子……"

　　"他是Q大的研究生。"

　　"你們……"

　　"對，他以前是我男朋友，不過，可能你也聽她們說了，我們分手了，原因就不多說了。他從小就很優秀，是我配不上他。"唐瑜一股腦兒全說了，李雯反而不知道再問什麼好，目光裡又是羡慕又是憐惜。

　　被林開這麼一鬧，亂世佳人裡漸漸有了唐瑜的傳說。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外院的大學生，長得漂亮有氣質，在亂世佳人做服務員。據說B市不少紈絝子弟每夜專門到亂世佳人來就是為了一睹她的芳容，因為她是服務小姐，從不陪客人酒，有人砸錢請她喝酒，她卻眉毛也不動一下。更有傳說，某高幹子弟出天價願意買她的初夜，不過她瞧也不瞧這男人一眼，既不生氣，也不動心，依舊每日打掃包房，做好自己的服務工作。

　　對於這個傳說唐瑜也是略有耳聞，不過面上仍舊不露聲色，只是覺得好笑，但是傳說一旦流傳出去，就變得神乎其神。

　　葉桃花自然是高興，因為許多傾城的常客現在已經由此變成了亂世佳人的常客。葉桃花做這一行久了，眼前過多了男人，多多少少瞭解一點。她現在反而慶倖當時唐瑜沒答應跟她做，她知道，男人有男人的劣根性。對待男人，百依百順是下策，若即若離是中策，求而不得是上策，唐瑜越是端著架子，他們越是心癢難耐，就是得吊著他們。所以不管是誰提出非分之想，她一概幫唐瑜擋著駕，"各位大哥，小瑜只是服務員，她來之前就說過，不陪喝酒，還請大家多多包涵。"好在葉桃花入行多年，她打定主意要保唐瑜，大多數客人還是買她幾分賬的，沒有人霸王硬上弓。

　　唐瑜後來在亂世佳人又見過幾次朱冉，她整個面頰都瘦削下去，因而顯得眼睛特別大，或許也跟長期沉迷精神藥物有關，眼睛無神，臉色青灰，坐不了多長時間就哈欠連連，脾氣也很壞，動不動就高聲罵人。然而還是美的，只不過這種美卻讓人感覺一絲惋惜，仿佛即將枯萎的玫瑰，雖然每一片花瓣都開到極致，卻已經是灰黑的顏色。李雯說："你不知道啊，朱冉剛來的時候，這裡所有的人都疼她。你都不知道她那時候有多紅，加上性格又精靈可愛。她也是大學生，家庭條件不好，交不起學費，來的時候求我們不要告訴別人，以後在街上看見也千萬不要認她，她以後要把在這兒做小姐的事完全忘掉。"

　　"當時我們這些做服務員的聽了都覺得很難過，很心疼她，後來桃花姐就給她介紹最好的客人。桃花姐喜歡的那個男人出手闊綽，對女人又體貼尊重，所以桃花姐就把她介紹給了他。聽說那一位對她也很好，誰知道才過了幾個月，她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們在聊天的時候，一個小姐忽然走了過來，聽見她們小聲說話，就冷笑著接口道："這也是各人的命數，朱冉她心比天高，所以才不得好死。"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朱冉長得漂亮，又是大學生，人人都喜歡，難免好強些。"李雯為朱冉抱不平。

　　"好強是一回事，掂清自己的斤兩又是另一回事，做我們這一行的，時刻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知道孫文晉平生最恨什麼？我聽說是朱冉背著孫文晉找別的男人上床，孫文晉才打發她走的。而且這麼多年來，他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雖然多，但他從來都是寧缺毋濫，沒幾個能近他的身。也不知道這個朱冉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居然跟了孫文晉好幾個月，可也忒不知好歹了些。桃花姐說，她要是再這麼做下去，孫文晉永遠不會再理她，搞不好還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唉。"

　　"唐瑜，李雯，桃花姐叫你們去送果盤和飲料。"遠處一個服務員傳話道。

　　"哦，來了來了。"李雯應聲拉著唐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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