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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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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要是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名片。"陳釋說著掏出名片放在桌子上朝唐瑜推過去。唐瑜看著那名片,笑了笑,說:"謝謝陳先生,不過不需要了。"說完她掉頭就走。 第四章 陌路逢生 她的心已經成為一片冰天雪地,雖然堅硬無比,卻沒有人知道,那苦寒日日煎熬著她的心,令她寒入骨髓。 唐瑜剛到家,林開的父母還沒來得及問怎麼樣,林爸爸忽然接到陸大姐的電話。也不知道她在電話裡說了什麼,林爸爸一臉的凝重,到最後唐瑜只聽見電話裡的一句"我告訴你,這事兒你出多少錢我都不給你辦了,你們找別人去吧"。說完電話便啪地掛斷了,因為這最後一句聲音極大,所以唐瑜聽得清清楚楚。 唐瑜站在廳中,林家父母都沒怎麼看她,各自沉默著,空氣尷尬而沉重。 林家父母雖然沒有責怪她,但唐瑜心裡還是有點委屈。別墅區的山上沒有計程車,她走到山下的時候,已經七點了,因為身上已經所剩無幾,也不敢打車,只好走老遠的路去坐地鐵,然後又走老遠的路回到林家,卻沒有人問她今天受了什麼委屈。一下午連口水都沒喝到,自己辛辛苦苦為什麼到最後得到的反而是這副表情?為什麼會這樣?她這樣想著不禁眼眶都紅了。 晚上,林家父母沒吃飯就出去了。唐瑜從房間出來,看著空蕩蕩的兩室一廳心裡一寒。因為這段日子以來,林家父母對她極為倚重,出門從來都是叫她一起出去,今天把她一個人丟在家,為什麼? 她坐地鐵去了酒吧,身上沒有多少錢了,只好點了兩瓶啤酒坐在那兒喝。她滿腹心事,眼角眉間都是幽怨。酒吧裡有心事的漂亮女人從來不缺人注意,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幫她叫酒,她也不拒絕,反正有男人願意買單,為什麼不喝? 唐瑜的心情很不好,在亂世佳人上班的時候就聽過不少女孩子在酒吧中迷藥失身的事。可她現在顧不得了,她只想要喝醉,只想要任性,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對她好,她以為林家父母是真正對她好的,但是今天才知道,他們對她好都是因為林開,若她不是林開的女朋友,他們根本就不會瞧她一眼。 唐瑜瘋狂買醉,陳釋出來的時候忽然看見她,回頭看看孫文晉,對他使了個眼色。孫文晉便朝她走了過去。唐瑜已經喝醉了,看不清面前的人,孫文晉替她趕走那些為她買酒居心叵測的男人。唐瑜忽然發起酒瘋來,一邊哭一邊去搶那些酒,"孫文晉,你想幹什麼,你可憐我嗎?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他們給我買酒喝,是想灌醉我,想跟我上床。可你呢,你趕走他們又想得到什麼?你們跟陳勇又有什麼區別?" 唐瑜醉眼蒙地看著孫文晉,他穿著白襯衫,熨帖考究的煙色馬甲,西裝拿在手裡,看上去衣冠楚楚,可是他跟其他人又有什麼不一樣?她原以為林開父母是真的對她好,幫她做棉鞋,處心積慮做好吃的討好她,可到頭來他們仍是只為自己的兒子擔心,根本就不是關心她。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對,如果沒有他們的兒子,她跟他們什麼都不是。不過,這到底是為什麼?"孫文晉,我長這麼大,沒有利用過別人,沒有背叛過別人,也沒有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過別人,我只是不喜歡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虛與委蛇。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敢這樣對我說話?如果是正常人家的孩子,有父母疼、兄長愛、親戚關照,你敢這樣對她說嗎?你敢說那個人喜歡處女嗎?如果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今天還會這樣對我嗎?你們都不會,你們只是欺負我……不過很划算的,林開年輕優秀,乖巧有禮,名牌大學的研究生,前途不可限量。而我,只是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人愛,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難過,這又有什麼關係。林開他不能死,他死了起碼世界上會有人傷心,他父母,他的親戚。而且,他是為了我才去殺人的,這是我欠他的,救他是我應該的,我不能忘恩負義。孫文晉,你帶我去找那個人,我們現在就去,馬上就去。" 唐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語無倫次地說了什麼,只是借著酒勁發洩著,像落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般抓著孫文晉不肯放開。她要問一問為什麼,這麼些年下來,她一路辛苦,生病了,沒有人照顧,就自己挨到病好;過節了,人人歡天喜地、花好月圓,於她卻是煎熬。是她不夠好,所以上天要懲罰她?但她從不做傷害別人的事,她只是怕被人傷害,所以她保護好自己。因為她只有自己。可是人們卻說她孤僻、古怪,難以親近。沒有人喜歡過她,在蘇嬈和林開之前,甚至從沒有人溫暖過她。蘇嬈雖然家裡貧窮,但到底她有母親疼愛著。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她雖然物質豐富,人人豔羨,可有沒有人知道,這二十年裡,她居然連別人的一個布娃娃都沒有得到過,母親沒有給過,父親也沒有給過。二十年裡遇到過的人更加不曾關心過她,一個女孩子從年幼的時候到現在居然連個布娃娃都沒有得到過,說起來該是多麼淒涼! 她無枝可依,四下流離,煢煢孑立,形單影隻。當風雨來時,她習慣了傷害,防備,堅強;當傷害來時,她習慣了不傷心,不流淚,不軟弱。她的心已經成為一片冰天雪地,雖然堅硬無比,卻沒有人知道,那苦寒日日煎熬著她的心,令她寒入骨髓。 有生之年,二十歲,花一般的年齡,為什麼她的生命過得如此絕望? 現在有個人喜歡她,在她拉錯手、那臉紅的一刹那愛上了她,於是日日在她學校門口流連忘返希望碰見她;在被女孩子圍追的時候,告訴那女孩他愛上的女孩不知名字不知系別,只有這麼一條她每天必經的小路。那個白雪青蔥一樣的男孩子,年輕、英俊、善良、智慧,前途無量,他這樣純粹地愛著她,在她近乎絕望的時候愛著她。那樣美好的一個男孩子現在甚至為她殺了人,她應該要如何報答,她怎麼能不去報答,她應該要粉身碎骨! 處女算什麼,一個處女換來一個大好青年的前途,劃不划算? 孫文晉,我想清楚了,帶我去吧,帶我去見那個人。 唐瑜不知道說了多久才睡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抬頭看看四周的佈置,已經大概猜到這是賓館的房間。不過她為什麼會在賓館,身上的衣服沒有換,渾身又餿又臭,頭痛欲裂,一時還是沒想起來是誰把她帶到這兒來。她先去洗漱,正洗臉,聽見開門聲,忙跑出來,卻呆了一下。 門口站著一個人,孫文晉。猛地,昨夜的記憶就像潮水一樣漫過她的腦海。 酒,男人,孫文晉,以及……昨夜她說的那些話,她終於完全地想了起來。怔了怔,她反而笑了起來,像秋天的衰草一樣,抖抖嗦嗦,蒼涼而渺茫,原來是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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