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情這麼傷(9)_藤瓜

九

　　大家都把目光轉移到唐瑜身上，幸好這時候桃花姐過來了，她問："唐瑜呢，她在哪兒？"

　　眾人紛紛退開，桃花姐走過來，手裡拿著一遝錢遞過來，說："他說辛苦你了，剛才收拾的那些玻璃碴沒有紮到你的手吧？"

　　"沒有。"唐瑜說。

　　一旁的幾個姐妹卻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怎麼可能不驚呼？這亂世佳人夜總會的小姐一個晚上喝得要死要活也就幾百塊的小費，眼看桃花姐遞給唐瑜的這一遝錢，恐怕不下兩千塊。

　　轉而桃花姐又遞給李雯一遝錢，比唐瑜的少，但也少不到哪裡去。

　　這天晚上唐瑜回到家的時候，在門口看見蘇嬈換下來的靴子，客廳裡放著一個小箱子，再看蘇嬈的房門已經關起來了。她沒有去敲蘇嬈的門，下班坐地鐵到家後都已經十二點了。只不過入睡前，唐瑜還在想那個朱冉，李雯說那個女孩子跟過孫文晉一段時間，孫文晉待她也好，現在變成這樣，她的性子是太剛烈了些。想到這裡，唐瑜不禁有些擔心蘇嬈。

　　第二天唐瑜醒來時，蘇嬈已經不見了。她洗漱完畢去上課也沒看見蘇嬈，打了幾次她的電話，通了卻沒人接。下午六點的時候回到房子裡，蘇嬈的房門開著，裡面空無一人。唐瑜帶上制服，準備去食堂吃飯，然後去亂世佳人上班。

　　晚上唐瑜下班回來，已經是深夜了，她聽見樓道裡響起一陣淒厲的尖叫聲，接著又是幾聲，那是貓叫，繼而便是老太太的咒駡聲。唐瑜熟悉那聲音，房東老太太的業餘愛好是京劇，她的聲音尖細刺耳，然而接著響起來的竟然是一個更高分貝的聲音，那是蘇嬈，她們在吵架，仿佛是為了一隻貓。

　　跟蘇嬈認識這麼久，還從來沒見她跟哪個人紅過臉，更想不到她這樣會吵架，那些惡毒的話語像機關槍一樣，房東老太太居然一句都插不進去。唐瑜在這兒住了一年多，從前老太太的貓總愛半夜三更地叫喚，吵得人睡不著覺，她罵了好幾次，都被蘇嬈勸住了，說老太太自老伴死後就剩這只貓陪著她，就擔待擔待。蘇嬈以前每次在社區碰見老太太抱著貓遛彎還會笑眯眯地逗上幾下，誇獎幾句，可現在……

　　唐瑜快走幾步，她趕到的時候已經看見不少鄰居都被吵醒，唐瑜見房東老太太臉色發紅，呼吸急促，怕出問題，忙生拉活拽地把蘇嬈拉上樓。而蘇嬈身上酒氣沖天，一上樓就用被子蒙住頭，再不說話。

　　唐瑜才到浴室洗了個澡，回來便看見蘇嬈伏在床上吐，地板上一堆穢物。唐瑜看著蘇嬈那個樣子，心裡真的很疼，她倒杯水遞過去，"嬈嬈，你先漱漱口。"

　　她想起朱冉，所以什麼也沒說，從洗手間找來抹布和拖把，開始清理穢物。

　　蘇嬈端著水，怔怔地看著唐瑜，等唐瑜忙活完之後抬起頭，發現蘇嬈已經淚流滿面，輕輕地哽咽著，"小瑜，我……我那麼喜歡他，他不喜歡的事，我一點也不敢做。可他，他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要我了呢？"

　　為什麼？蘇嬈長得不美，身世背景也不好，一輩子除了這個房東老太太也從沒得罪過人，孫文晉到底為什麼要找上她？也許是見慣了牡丹國色，終於覺得青草也有味道，所以想換換口味；也許是這個男人天生就喜歡這樣來傷害女人的心……可唐瑜怎麼說得出口。

　　好不容易等蘇嬈睡著，怕她晚上出事，唐瑜不敢回房，歪在蘇嬈床邊的椅子上睡了過去。

　　後半夜的時候，唐瑜的手機忽然瘋狂地叫了起來。她被驚醒，怕鬧醒蘇嬈忙到客廳去接電話，直到走到陽臺上唐瑜才敢出聲，"喂，您好，請問哪位？"

　　一般來說，很少有人會給唐瑜打電話，除了蘇嬈，偶爾系辦有幾個電話找找她，但大半夜的時候誰會給她電話呢？

　　唐瑜接了電話，那頭的人卻一直不出聲。她喂了幾句，有點奇怪，那人不掛電話，也不說話。她拿起手機看了看，區號顯示是N市的電話號碼，就說："喂，喂，林開，是不是你？你有什麼事，怎麼不說話？"

　　電話裡照舊是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

　　等了大概足足有三分鐘，唐瑜的耐心終於用光了，她威脅道："你要是再不出聲，我就掛了啊。"

　　再等了大約有一分鐘，唐瑜正要掛斷電話，那邊卻傳來林開低低的聲音，像是帶著哭腔卻極力壓抑，"小瑜，是我。"

　　"嚇死我了，你怎麼不說話呢？"

　　林開不接唐瑜的話，反而莫名其妙地說："小瑜，你現在好不好？"

　　"我很好啊，不過你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過來？"見過班上其他女生談戀愛，一天到晚抱著個手機跟男朋友煲電話粥，上課都不肯放過，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似的。唐瑜和林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激情，她總覺得自己燃燒不起來，好在林開好像也不大喜歡那樣，現在林開半夜三更打電話來就是說這些？

　　沒想到，電話那頭又靜默了一下，唐瑜沒什麼話要說，又不知道林開到底怎麼了，只好耐心地等著。等了好一會兒，林開又聲音嘶啞著說："小瑜，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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