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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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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口販賣集團的分割線### 與此同時,程家與鐘家的長輩們正在電話裡或者面對面談論這兩個不爭氣的孩子的荒唐婚事。 第一組人馬: 鐘爸爸:「老程,真是不好意思。我那個丫頭從小被家人寵壞了,任性得不得了,婚姻大事也這麼胡鬧!」 程爸爸:「女孩子嘛,任性點叫活潑,正好跟少融互補。這事不怪小晨,肯定是我家少融嘴笨不會哄人,把小晨給惹毛了。」 第二組人馬: 程媽媽:「小晨是不是還介意小融跟蔣維以前的事啊?小融自己說過跟蔣維真的了斷了,你知道,那孩子說話很可靠。」 鐘媽媽:「小晨那孩子你還不瞭解?她向來沒記性。讓她鬧吧,等她鬧累了,就消停了。」 第三組人馬: 程奶奶:「你說現在的孩子們怎麼就這麼愛鬧騰?連小融這麼老實的孩子也能把個女孩子氣得不想跟他過了,我還計畫著臨死前能見到第二個重孫子重孫女呢。」 鐘外婆:「咳,亂說什麼呢。你放心,只要你家小融是真的想娶小晨,這婚事就吹不了。至於小晨,就讓她先盡情地蹦達幾天吧。」 ###我是人口販賣集團的分割線### 求人不如求己。緩了一天神以後,程少融不再打電話給鐘戀晨找氣受了,他寫郵件給她,一天一封,還是很短。他不會寫長信。 ——我是真心要跟你過一輩子。雖然我與蔣維處了十年,可是一輩子與十年相比,還是短得很不是? ——你指責我忘不了以前的事我承認。可是人的記性是不由己的,如果現在我說我已經忘了蔣維是誰,你難道不會覺得我這個人是人渣敗類靠不住?你看,我還能清楚地記得二十年前我們倆一起去爬山遇見一隻黃鼠狼的事兒。 ——雖然我們倆愛情少了點,但我們友情與親情深厚。愛情到最後也總要轉化成親情的,我們走了捷徑而已。當然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慢慢地培養。 …… …… …… 大好的週末。與程少融同隊的哥們兒紹亙靳來找他玩時,見程少融倚著牆曲腿坐在床上,腿上支著筆記型電腦,正專心致志地寫著東西,嘴裡叼了一根疑似牙籤的東西。 「幹嘛呢?外面的太陽多好,在屋裡待著是浪費生命呀。我們出去打球吧。」紹亙靳說。 「等我一下,再兩分鐘就好。」程少融含著長長的牙籤含糊不清地應著,又快速流覽了一遍他寫的東西,點了「發送」鍵。 紹亙靳探頭探腦地看,程少融啪地合上了電腦蓋子,差點把他的腦袋一起夾起來。 「切,鬼鬼祟祟,誰稀罕?你在寫情書還是在寫舉報信?」因為程少融反應太快,紹亙靳沒看清一個字,十分懊惱,隨手去拔出一直咬在程少融嘴裡的牙籤,「裝酷啊你,你以為你是小馬哥?」 結果令他目瞪口呆的是,他拔出來一根棒棒糖。紹亙靳大驚失色地伸手去摸程少融的額頭。 程少融說:「給退婚老婆寫信呢。肉麻得很,酸得我牙都快掉了,含點甜的能稍微中和一下。」 紹亙靳興災樂禍:「還不是你自找的,活該!以前你做那些弱智測試題時我就跟你說了,先去搜搜答案,按著你老婆的習性對症下藥。你裝模作樣假正經地說什麼,『考試不能作弊』!現在知道這年頭兒老實的下場了吧,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程少融幽怨地歎了口氣,一邊關電腦一邊感慨地說:「我二哥剛參加工作才幾個月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當時我還覺得他偏激,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二哥的領悟力永遠比我又快又強。」 紹亙靳摳耳朵作洗耳恭聽狀:「咱二哥說啥名言了?」 「二哥當時說,循規蹈矩照章辦事太不符合現階段國情了。」 鐘戀晨其實很開心收到程少融每天寥寥幾句的郵件,雖然她很少回信,偶爾回,也是罵:「巧舌如簧!」「你以為我是小白!」 可是有一天她沒有收到程少融的信,她刷新了一個晚上,覺也沒睡好,倘若不是因為詛咒正在執行任務的軍人是件很有損國家利益的事,她早就打算繼續用飛鏢紮小人了。 幸虧當晚她同時收到了兩封郵件,於是她在心裡又原諒程少融了。 絕對不是她沒志氣沒主心骨,而是因為,她實在是太過心胸開闊,善解人意,知書達理,溫柔賢慧,明辨是非……等等等等這些中華民族傳統女子的優良美德。鐘戀晨自欺欺人地想。 她從小就不是個愛糾結的孩子,想不通的事情通常就不去想了。 之所以賭了一口氣不嫁程少融,他忘沒忘記前女友和前前女友都算不得什麼大事,說穿了,她是覺得自己這樣插一腿,不明不白,象破壞人家感情的小三兒,令她覺得十分不安。 鐘戀晨外在行為雖然像一隻小LOLI,但內心動機卻絕對是一尊聖母。 而且,幾天前,她又見到蔣維,於是兩人一起吃飯。 她苦口婆心地勸蔣維珍惜緣份,不要隨隨便便就棄了幾乎十年的愛情,又反復強調她與程少融的婚事完全是家族攤派行為,他倆都絕對不是自願的,他倆的感情是很純潔的。 汗,請上帝原諒她的善良動機。何況,她真的沒說謊,這婚事最初確實是長輩們忽悠的,而且,她跟程少融,真的沒有「感情」不是?她特別強調的是「感情純潔」,她可沒說別的。 結果蔣維說,其實她與程少融,四年前已經接近分手,只是拖拖拉拉都不忍心,始終沒有分得徹底。 而且,蔣維解釋,程少融是有情感缺陷的優秀青年,他倆在一起的這麼多年,與其說是情侶,不如說是異性好友更恰當。他不懂愛情只懂責任與義務,而她走不進他的內心。 最後,蔣維強調說,難得程少融與鐘戀晨認識了一輩子,處得這樣好,請鐘戀晨務必利用這種優勢地位來拯救這位大好青年枯竭的心靈,無論她是否打算嫁給他。 鐘戀晨與蔣維分手後,在路上回想起她的話,突然發現程少融好可憐。 這分明是一個在家長們的厚望之下因為不斷完善與修煉自我而最終走火入魔終於造成個性缺陷的又一個天才青年的悲劇個案嘛。 鐘戀晨貓哭老鼠式地掉了幾滴淚,覺得與其讓程少融再去用優質的外表去欺騙其他的良家女子,還不如由她自己來忍受這種痛苦算了。 她打算等程少融再提結婚的事兒時就答應他。 可程少融這傢伙,每天只繞繞轉轉地跟她講一通大道理,卻絕口不提「你什麼時候再嫁我」這句話,真是可惡極了。 難不成要她先說「我要嫁給你」?做夢! 結果到底是鐘戀晨先說的這句話。 她還在繼續過著每天閒逛、發呆、上網、收郵件的人神共憤的灑脫日子時,中國的某個地方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件,數萬人遇難,數百萬的同胞失去家園。 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意識到程少融又沒按時給她來信,第二天也沒有。 或者紀律不准許透露行蹤,她已然猜到他去了哪裡。 那麼煎熬的一段時光以後鐘戀晨也不願再回想,她的心她的肺終於都正常的歸位了。 她回到父母身邊,每天一邊看著電視抽泣著,一邊在網上跟疑似網特吵架。 三天后程少融終於給她撥來一個電話,信號不好,隨時都要斷掉的樣子。他說:「你還好嗎?在家裡乖乖待著,不要再到處亂跑。」 鐘戀晨哇哇地大哭起來,邊哭邊嚷:「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你要活著回來娶我!否則你等著瞧!」 重新找到人生目標的鐘戀晨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充實起來。 哎,她以前的日子也很充實。應該說,她的生活變得更加充實起來。 她白天去做志願者,幫忙統計捐款,登記物資,晚上她就習慣性地等程少融的電話或者郵件,但她總也等不到。於是她擔心,擔心他太累,擔心條件太艱苦,擔心他有危險。 有一天她計畫與一支志願者車隊一起去災區,她想那樣興許就可以看見程少融了。結果父親聞訊派人把她給捉回來了。 她突然發覺,原來自己這麼關心程少融,為他這樣牽腸掛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偉大的愛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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