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愛(38)_且已從容

三十八

　　他的目光掃向牆上的鐘，「我們還要趕飛機，別誤點了。」

　　耿天瑤接過杯子，「還早，你的胃不好，我們吃完早餐再走。」

　　肖子恒振作起精神，走進浴室快速地洗漱，步下樓來肖母和耿天瑤已經等候在餐桌前。一家人溫馨地吃著早餐，肖母笑得尤為開心，她望著他們的神情盡顯關愛，「這次去度蜜月好好地放鬆一下，多玩些日子，別總惦記著公司。」

　　肖子恒對於母親的話置若罔聞，沒有任何反應，臉上更是沒有一絲新婚度蜜月應有的喜悅。耿天瑤心裡儘管很不是滋味，但還是裝作開心的樣子微笑著回復肖母：「媽，我們知道了，公司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安排妥當，這次一定會多玩些日子，讓子恒好好地休息。」

　　說著，耿天瑤又給肖子恒體貼地添了碗湯。肖母望著這樣懂事的天瑤，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飯後兩個人拎著簡單的行李坐著公司的車子去了機場，幾番周轉後終於坐上了飛往馬累的飛機。在飛機的頭等艙裡，肖子恒透過玻璃俯瞰窗外，飛機平穩地在雲霧中穿行，碧空晴朗，雲朵飄飄。綿軟的白雲宛如數抹濃淺不一、厚薄不均的紗縵，飄浮在蔚藍色的天際。在這九千多米的高空，他終於不再壓抑自己，悽楚縈懷任思緒翻飛。

　　往昔的一幕幕劃過他的腦海，曾幾何時他與夕妍也是耳鬢廝磨、相濡以沫。小鳥依人的夕妍更如陽光一般照亮了他的生活，他們婚後的生活是如膠似漆、恩愛有加。又幾何時，他們兩個人都忙於事業，疏於溝通，感情慢慢轉淡。肖子恒每天忙碌到深夜才回家，而夕妍作為一名普通的住院醫師，也是常常值夜班。夫妻倆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矛盾也越來越大，後來在師兄的問題上，兩個人終於有了大的嫌隙，大吵了一頓直接導致彼此關係緊張而疏離。儘管如此，他們兩人還是儘量地小心維護著他們的婚姻，珍惜彼此最後的感情。肖子恒的心驀然一縮，如果沒有那一晚，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展到今天的這種地步？

　　第二十二章愛如生命般莫測事業正處在爬坡階段的肖子恒意外地獲得了一個大的合作專案，當天晚上在城中四海宴酒店貴賓廳裡款待深圳的合作夥伴。那晚肖子恒協同耿天瑤一起參加了晚宴，大家席間開懷暢飲，相談甚歡，杯來箸往間肖子恒醉意漸濃。

　　飯後，意猶未盡的男人們又去了城中最豪華的夜總會繼續消遣。等到午夜曲終人散時，肖子恒已經是酩酊大醉。耿天瑤在肖子恒的關照下沒有喝太多的酒，最後她把子恒送回了家。

　　一切都仿佛順理成章，連著兩周夕妍都在值夜班，再加上兩個人正在冷戰期，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了，所以這場歡愛雨灑得很是及時。酒醉的肖子恒對於火熱潤滑的女人身體自是熱情地回應，兩個人暢快淋漓盡享魚水之歡後相擁而睡。翌日早上肖子恒從宿醉中蘇醒才驚覺自己身邊熟睡的女人竟是耿天瑤，他們兩個人正赤身裸體地擁抱在一起。他震驚地坐起來，目光赫然對上淺色床單上那一抹重彩的殷紅，它就這樣重重地刻在他的心頭。他慌恐無措地呆坐在那裡。臥室的門被人輕緩地推開，疲憊歸來的林夕妍有瞬間的驚怔，杏眼驀然睜大，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們。他永遠也忘不了她雙眸中蘊醞的絕望和痛苦，失魂落魄的夕妍傷心地轉身離去，等他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追出去，她早已沒有了蹤影。

　　他頹然地返回臥室，望著尚未蘇醒的耿天瑤，他努力地拼湊著昨夜歡情的記憶，可是空白的大腦卻沒有給他任何想要的答案。他的心愈加愧疚，他愧對夕妍，他違背了自己當初對她的承諾。他又愧對天瑤，他竟壞了她的清白。醒來後的耿天瑤梨花帶雨不知所措地望著肖子恒，這讓本就愧疚的他愈加後悔不已。

　　可是那段日子他太忙了，夕妍拒絕回家，借住了朋友的房子。他去過一次，可是她沒有給他開門。緊接著公司期盼的合作專案正式啟動，他又匆忙地飛去了深圳，這期間他給夕妍打了很多的電話，都被她毫不猶豫地掛斷。等他再次回來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兒了。下了飛機，儘管夜深露重，他還是不顧辛勞地去找她，結果卻讓他看到最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的夕妍深更半夜的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望著那扇窗戶，他還在期盼著她和師兄並不會如他所想的那樣，是他自己多心了，可是最後卻讓他大失所望。他坐在車裡等了一夜，夕妍和那個男人卻再也沒有出來過。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等待他的母親卻遞給他一份離婚協議書。母親清晰地告訴他，他不在家的時候，他的好媳婦竟帶了個男人回來聲言要同他離婚，知道他不在後留下了這個離婚協議書，她已經在上面簽了字。並且這段時間母親找過她數次好言勸她回家，可是都被她強硬地拒絕了。

　　肖子恒聽著母親的話，望著上面那熟悉的雋秀字跡，眼眶發酸，他知道這個女人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曾經她否認與師兄的曖昧關係，可是現在卻是毫無避忌，迫不及待地要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

　　儘管如此，肖子恒還在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他在徘徊，在猶豫，可是就在這最後的時刻他卻知道了一件讓他徹底失望的事情。他望著母親拿來的資料，才知道他的好妻子居然背著他考取了研究生。這讀研至少三年，這個考試也是年初的事情，她居然從沒有與他商量過。他知道以她的認真鑽研勁兒，通過這種考試並不是件難事，那麼她就是早有打算離開這個家了，一走就是三年，扔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她還真是夠狠心夠絕情。

　　在肖子恒看來，自己創業這麼艱難、這麼辛苦，每天連睡個好覺都是奢侈，作為妻子的不關心、不體諒、不參與、不分擔也就罷了，反而要狠心地一走三年，這是何等的無情和過分？如果說親眼目睹她和那個男人步入房間讓他失望厭棄的話，那麼這個隱瞞的三年離別就是讓他徹底地絕望了。

　　就這樣，肖子恒沒有再去找過林夕妍，也沒有再給她打過電話，連離婚都是委託律師全權處理的。這段短暫的心痛的婚姻就這樣徹底地結束了。

　　身上一沉，耿天瑤體貼地為他蓋上薄毯。肖子恒從回憶中驚醒，他沒有睜開眼睛，心累至極的他深深地睡了過去。

　　晚上兩個人終於抵達了馬爾代夫的首都馬累，走下飛機，迎面吹來潮濕溫熱的海風，他們牽著手走在潔淨的白沙路上，耿天瑤的臉上終於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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