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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狗日的,昨夜讓那些在船上接應的傢伙跑掉了,可惜!」伍鋼嘟噥著說。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洪於說,「只要有活口在員警手裡,一網打盡是遲早的事。」

  整個別墅裡的人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洪於大聲地說:「小胖子,搞點好吃的,今晚全體聚餐。」

  小胖子爽快地答應著,叫女傭們給他幫廚。這時,魯老頭拿著木工工具走出別墅來,對站在花園的洪于和舒子寅說:「閣樓上的地板已經修好了,這些壞蛋,把那裡搞得稀爛。」

  魯老頭回憶說,在他獨守這座空別墅的一年時間裡,確實在夜裡經常聽見樓內有響動,只是因為以前有過鬧鬼的事,使他從不敢進樓去察看。他檢討說都怪他太膽小,不然早被發現了。

  洪於笑著說:「幸好你當初沒進去看,不然也許早被他們幹掉了,就像那兩個借宿在這裡的遊客一樣。」

  「那個被捉住的傢伙已承認他們害死了兩個借宿的人嗎?」舒子寅問道。

  「承認了。」洪於說,「不過他說他只知道這事,但他自己並沒參加那次行動,所以,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嚇死那兩個遊客的,具體情況他不太清楚。」

  「總算結束了。」魯老頭開心地笑了。

  「走,我們到露臺上喝點什麼去。」洪于拍了拍舒子寅的肩頭說。舒子寅也已經忘了這兩天和洪于賭氣,高興地跟著他走進了別墅。

  一彎月牙出現在閣樓的窗戶外邊,舒子寅望見它時感到一絲清冷的寒意。由於昨夜的通宵折騰,整個別墅裡的人今晚都早早回房睡覺。在這似乎已重新找回的安寧中,沉沉的寂靜卻讓舒子寅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這是一種直覺,一種下意識的感覺,這種恐懼比販毒團夥沒有被破獲前還要來得強烈。什麼都經歷過了,為什麼現在才真正感到恐懼呢?舒子寅說不出道理,只是朦朧地感覺到,販毒團夥的所作所為也許算不了什麼,這座別墅裡發生的種種事件表明,真正的恐怖也許還沒有開始呢。想到這裡,舒子寅「砰」地一聲關上了窗戶。她伏在書桌上剛翻開一本書時又突然分了神,她望瞭望書房的門,那門縫中曾經伸進一隻僵硬 的手臂來,一封失蹤了的娟娟的書信被這只手又送回了這裡。這些事件沒有明顯的目的,絕非販毒團夥所為。

  今天下午,她曾和大家一樣高興過一陣子。洪於要她去露臺上喝咖啡,她去了。這是兩天來她第一次和洪於坐在一起,彼此都有一點仿佛剛認識時的忐忑不安。

  洪於說:「現在好了,安寧了,你可以放心寫你的東西。」洪於將前兩天舒子寅不出閣樓理解為她為論文著急。

  「是的。」舒子寅淡淡地說。剛才上樓時,她為大家的氣氛感染忘了一些事,可穿過洪於的臥室到露臺時,那臥室使她想起了洪於的荒唐,她的情緒一下子又低落下來。

  「怎麼,昨夜的驚險好玩嗎?」洪於想讓氣氛輕鬆一點,「那些傢伙想和我玩遊戲,命都丟了。」

  「人生也是一場遊戲嗎?」舒子寅別有深意地問道。

  洪於奇怪地盯著她。她這句話的語氣似乎在指向什麼,洪於感到大惑不解。

  舒子寅站了起來,說:「對不起,我想到島上散步去。」她這話的意思很明確,她想離開這裡,一個人去走走。

  在花園裡,舒子寅遇見雪花正在一條繩子上曬衣服。她看見一條紅色的絲質睡衣正晾在繩上滴著水,便隨口說道:「雪花,這件睡衣很漂亮的。」

  雪花笑吟吟地說:「這是夫人送給我的。」

  舒子寅的眉頭皺了一下。就是這一微妙的表情,雪花感覺到了。女人的心思比男人縝密多了,當洪於這兩天對舒子寅只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的時候,雪花早已揣摩到了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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