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紙婚2求子記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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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遐想的功夫,管桐已經出出進進地把自己拾掇乾淨了,然後躺回來,很失落地把臉埋在他老婆的頸窩裡:「你還好吧?」 「我是很好啦,」顧小影故作慈愛地摸摸管桐的頭,「不要有壓力,老公,我看網上說,如果太勞累,比較不容易達到很HIGH的層次啦。」 「唉,」管桐歎口氣,皺眉頭,「難道我真的老了?」 顧小影努力撐著眼皮安慰他:「誰說的?你不是成功了嗎?而且你這個時間長啊——這是活生生的『寶刀不老』啊!」 管桐瞥顧小影一眼,看她困得眼都快睜不開了,心裡泛起一陣柔軟的心疼,伸出胳膊攬過她:「睡吧,這幾天我不工作了,好好休息一下。」 「噢耶,」顧小影使勁打個哈欠,滿意地縮到管桐懷裡,嘟囔,「早就該這樣了。」 說完這句話,她一秒鐘都沒耽擱,迅速奔往了通向甜蜜夢鄉的道路上——管桐在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她居然已經睡著了! 他看看顧小影睡著的臉,再歎口氣,伸手給她掖好被子,這才轉身睡去。 睡著前,管桐心裡有些難以言說的滋味,稍縱即逝,也不好形容。 (4) 可是……如果……然而……假設顧老師如此辛苦,卻仍然在半個多月後再次迎接了「小隊長」的到來,那會怎樣呢? 大清早,顧小影死死盯著驗孕棒上的一條紅杠,第一個反應是難以置信!第二個反應是痛不欲生! 真是不能相信這個慘澹的事實啊——顧老師毅然拿出另外一根驗孕棒,可是蒼天可鑒,她的眼睛很好,沒有幻視,真的、真的仍然是一條杠杠啊! 顧小影崩潰了:所謂懷孕,不就是一顆精子和一顆卵子,它們於千千萬萬顆精子的包圍中相遇了,沒有早一秒,也沒有晚一秒,就那麼遇見了……於是,它們擁抱、滲透、合二為一……這有什麼難? 可是為什麼,當真正脫了小雨衣之後,才發現這件事情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容易呢?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欲哭無淚…… 上午,顧小影耷拉著腦袋去學校上課。 這一天是真的不順——先是上午得知今年考博的成績出來了,帶著滿心的期待去查,卻發現自己的英語成績距離分數線差了悲壯的兩分,博導招兩個學生,她是第三名;然後是中午發現自己去年歷盡千辛萬苦考來的駕照完全不頂用,居然在校園裡倒個車也能把從顧媽那裡明「借」暗「啃」來的「馬六」刮掉了一個後視鏡,顧媽接到電話就怒了,當即警告她如果再這麼「小腦萎縮」就把車收回,永不敘借;再然後,是許莘打來電話,通報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特大八卦,那就是顧小影的前男友陳燁馬上也要結婚了,因為他女朋友懷孕了…… 顧小影頓覺自己的心臟陷入新一輪的不能承受之虐。 真的是無敵大虐啊——如果說表弟表妹懷孕都還不足以激起顧小影內心的悲憤與不平,那麼陳燁的女友都要懷孕這件事則成功地刺激了她:想想吧,人家都能先上船後買票,可為什麼她都買了這麼多票了就死活上不了船呢! 人比人,氣死人啊! 尤其是這人還是陳燁——說起來那還是她的初戀,愛的時候也是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信誓旦旦,甚至還幹過諸如站在山頂上看著萬家燈火大喊「我愛你」之類的傻事(猶記得當時山腰上還有好事者回應了「啊」的一聲慘叫,估計是被雷劈了或是被強酸漚了,反正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真是傻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可是到頭來,他要出國圓他小提琴大師的夢想,說走就走,甩甩袖子就去了維也納,全部分手的話只留在一封電子郵件裡,這麼虎頭蛇尾、自說自話、道德淪喪、責任缺失的事情,你說他怎麼就幹得出來! 當然,若干年後,當她已經嫁做他人婦,而他也算是學有所成、榮歸故里的時候,他們見面了,寒暄了,解釋了,交流了……可是,她最大度也不過只是能做到不恨他、理解他,卻永遠都做不到完全原諒他,或者再次喜歡他。她只是尊重他,尊重他在異國他鄉經受過的那些寂寥,尊重他在音樂圈裡取得的成就——當他從維也納國立音樂和表演藝術大學畢業後,她就知道,他總會有不錯的去處。果然,她沒猜錯,他輕輕鬆松就進了中央音樂學院執教,雖然這個理想和他留在歐洲發展相比仍然是遜色了一點點,但她相信,以他那樣的才華,此處也並非終點。 她也不用掩飾,她內心深處就是特別特別不平衡——你說憑什麼連有藝術沒人性的陳燁都能後繼有人,她顧小影卻只能望「孩」興歎呢? 就這樣,經過一整天的痛苦、糾結、迷惘、煎熬,到晚上的時候,顧小影在電話裡給管桐佈置了一個看似簡單的任務:「五一」前後的七天時間裡,必須每隔一天為生孩子這件事奮戰一次! 佈置任務的時候,顧小影又忍不住想起上次飛啊飛卻死活不落地的悲慘遭遇,其實也有些發怵,但想想時間畢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自己也命令管桐必須保持充足的休息,從而重出江湖……按理說,這次應該不會讓人失望吧? 可管桐快愁死了——七天,機關裡缺一個科員或者幾個辦事員都沒問題,可是缺一個副縣長,這得耽誤多少事兒?再說了,不就是生孩子嗎,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本來是挺順其自然的事情,何況每月都有一次機會,又不是高考,一年才一次,她急什麼? 你是沒看見他家的檯曆啊——只要看看檯曆就知道某天排卵試紙顯示是一深一淺還是只深沒淺。按照檯曆的指示,他再想老婆,也得掐著時間回家;再想隨心所欲,也得在床上按照最標準、最保險的姿勢完成程式;就連他想給老婆個高潮也被他老婆一句「射了就好」給堵得啞口無言。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基本過著這樣的生活——回家要定時,一月一次的見面只能選擇在他老婆的排卵期;做愛要頻繁,恨不得把所有精液都釋放在這充滿希望的幾天裡;射精要保量,只要能達到這個終極目的,是否有快感早已經不重要;纏綿可取消,程式完成後他老婆立刻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打著哈欠閉上眼,沒等他說話她已經睡著了…… 管桐歎口氣:這到底做的是「愛」還是任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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