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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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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誰呀,那個還在歐洲出差的有婦之男?告訴你,有婦之男再好,我也不要的。」 「你那位工作夥伴,叫做豹子的領隊啊,他很留心你的。我都感覺到了。」 「他?扯吧,扯得越沒譜越好,你看我孤家寡人,同情我憐憫我,所以就隨便扯上一段,反正不用上稅。」 「真的哦,那次在村子裡,我就發現他的眼睛經常盯著你看的。」 我真的沒感覺,因為從一開始豹子就是完美的工作夥伴,百分百的工作夥伴而已。 「你可以考慮他的哦。」 他是80年代的,我是70後的,我們隔著一個時代。婚姻活聖經小葉理論的第一條,不能找比自己小的,更何況是小了一個時代的。他來自農村,農村沒什麼不好,我也來自小城鎮,但婚姻活聖經小葉理論的第三條,告誡我不能找農村的,小葉是我的指南針,只有聽從她的教誨我才能找到幸福。豹子,他違反了活聖經理論中的兩條規則。所以,我不能考慮他。 「你是醉了!」阿紀搶走了我面前的半聽啤酒,「喝點茶,醒醒腦子吧!」她沖我喊。 053 又出事了。 不是我們雜誌,而是一家戶外俱樂部。 周日午後,我給豹子打電話,想問問下一期「美麗村莊」活動怎麼策劃。豹子在電話裡透著平日裡不大聽得到的焦急:「這事往後拖一拖吧,我正趕著要去清涼峰。」 「清涼峰怎麼啦?」我好奇地問。 豹子頓了一下,然後說:「有名驢友失蹤了。」 失蹤,清涼峰。怎麼又是清涼峰? 「我也想去。」我對他說。 豹子有點猶豫。我知道,我記者的身份讓他覺得為難了。記者在很多人眼裡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天下越亂,記者就越開心。我一去,這失蹤事件就要大白天下,掩都掩不住。 但他還是答應了。 我當即出門,打了個計程車去與他說好的地方匯合。一看到我,豹子就皺了下眉頭:「衣服也不換一下,你以為是去吃農家菜啊?」 我穿著單衣。杭州的5月份已經熱浪初襲,剛才在家我還穿小背心呢,知道山裡面毒蟲多,我特地換了長袖,但還是被豹子鄙視了。 豹子開著他那破富康往臨安方向疾駛,車上還有兩領隊,同豹子一樣,都穿著標準領隊制服:衝鋒衣褲,登山鞋,座位上還擱著登山背包。 豹子一言不發,只管開車,車子開得飛快。其中一位領隊告訴我原委:前一天,也就是週六,一支戶外俱樂部帶了一隊驢子去清涼峰登頂。登頂後安營紮寨野豬塘,一夜無事。早上起來,一名女驢友要去拍晨曦照片,說前一天沒拍到,今天一定要去補拍幾張,就這樣離開了大本營。離開前與總領隊說好9點之前肯定回來。但是,就在女驢走後沒不久,原本明朗的天氣突然一下子變了臉色,隨即一陣陣雨,打得一些剛起床的驢子趕緊躲回帳篷,咖啡速食麵的早餐都不要了,啃著麵包、榨菜在帳篷裡等候陣雨過後,就打算收拾傢伙趕緊上路。 天氣的搗蛋讓隊伍有點混亂,總領隊幫著大家整裝,帶領人馬先行撤退,只留一名領隊等候出去拍照的女驢。那時候是8點半。 等候的領隊在營地左等右等不來,電話又沒信號,於是就留了張紙條:我把你的裝備都背上了,請回來後,立即按昨天的原路返回下山,我們在馬嘯鄉的浙川村匯合。領隊。 那時候是9點半。 中午時候,等候的領隊背著女驢的行囊與大隊伍在村子匯合,然而一直等到飯後,依舊沒等到女驢。領隊們感覺不對勁了。 總領隊讓其他領隊帶著隊伍先行回杭州,他要再上清涼峰找人。在村子裡,他給杭州幾個戶外俱樂部的總領隊打了求助電話。 豹子接到電話後,立即帶人去清涼峰協助搜救。情況就是這樣。 這時要解釋一下清涼峰了。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清涼峰的大名,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它美麗野豔,但殺機重重。它處在杭州至黃山的黃金旅遊線上,被驢子們公認為「江南10大最美徒步線路」之首。對於江浙滬一帶的驢子來說,沒登過它,就不算真正的驢。 登清涼峰本來有一條自然保護區的官方線路,全程都有臺階,路線非常成熟,適合觀光和鍛煉,難度係數之小連老人和小屁孩都能承受。這樣的線路自然不討驢子們的歡心。 事實上,現在驢子們走的線路都是來自驢子自創的野路,在網上被標為1號線2號線之類並配手繪地圖,研究一番後會發現不少於10條線路,而且被分類為「一星自虐」、「二星自虐」、「三星自虐」線。對於驢子,走這樣的路線才是符合他們理念的。 清涼峰的大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驢子的殉難,而且殉難不止一人。似乎驢子的精神就在於這裡,越是難以親近的,越是想去親近。 054 清涼峰上要麼不出事,要出事的話通常是大事。一來通訊不便,很多地方通訊網路不被覆蓋,手機往死裡打也打不出個屁來,能讓人絕望。二來很多地方是懸崖峭壁和原始森林,很容易給一時迷失方向的人造成巨大的心理恐慌。據專家分析,其中一殉難者就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結果判斷失誤,竟鬼使神差往懸崖跳。其實他當時如果就坐在那等候救援,反而生存機會更大。 不知道那迷路失蹤的女驢友,能否抗得住這種壓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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