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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75.玩兒什麼,別玩兒感情

  「你牙上什麼東西?你不是沒吃飯呢嗎?」

  嗯?我趕緊一手捂住嘴,一手用餐巾紙去摳牙,餐巾紙上是一片指甲蓋兒大小的綠色生菜葉,一定是剛才和蓓蓓吃的時候粘上去的。「噢,呵呵,可能中午吃的時候粘上了。」我尷尬地解釋著。

  「你可真邋遢啊,中午吃的都能粘到現在。以後吃完東西,記住漱漱口。」

  我立刻點頭。小雨又在耳邊嘰哩呱啦說個不停,我一句都沒仔細聽,我的目光落在旁邊一對七八歲大的雙胞胎身上,我就恨我娘怎麼就沒給我生個啥一卵分裂的雙胞胎弟弟或者哥哥,這種時候,也好讓我能遊刃有餘。我還是牽掛蓓蓓,可我剛在公司上了廁所出來的,再去廁所,丫頭會懷疑,怎麼才能找藉口去一次呢?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可樂,突然有了一種荊軻刺秦王的悲壯,拿起杯子,我毫不猶豫地就到了半杯在我雪白的襯衣上。

  「得,」我故意跳了起來,「我得趕緊去趟廁所收拾一下了。」

  「你怎麼回事,快去快去。」小雨趕著我。

  我低頭邁步,走到廁所門口,回頭看見小雨俯身擦椅子,三步兩腳躥到蓓蓓的桌子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堆笑地抬起頭。我眼裡看到的是一張憤怒的、滿嘴暴牙和滿臉麻子的老女人的臉:「你沒長眼啊?這個座位有人占啦!」

  我茫然,抬頭看看四周,我的蓓蓓早已不知去向……

  整個晚上我都在伺機給蓓蓓打個電話,無奈小雨那夜突然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我,連上廁所都不允許我關門,搞得我十分惱火,不耐煩,卻又不好發作。

  「你怎麼了?」我壓著自己煩躁的情緒問她。

  「沒什麼,就是害怕,沒來由的害怕,看不見你就不踏實。」小雨噘著嘴在我身上蹭。

  我不好說什麼,拍拍她的臉以示安慰,暗地裡卻輕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我打遍了蓓蓓的手機和電話,蓓蓓倔強地概不接聽,我留了一個又一個言,卻沒有一點兒回饋,我急得一天都沒有心思幹事情,就在準備再試一次,如果還聯繫不到她,我便親自登門的時候,蓓蓓卻接了這最後一個電話。

  在聽了我一通指天對地的愛情表白和往死命蹂躪、糟蹋自個兒的自我批評之後,蓓蓓飽含著自尊和冷靜,說了句:「郭子,我不想破壞你的家庭。」

  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很多時候,男人隨便說出一句話,總是希望女人不要多想,因為那不過是隨嘴說說而已。但女人嘴裡的每一句話,她們卻總是嫌男人想得不夠細,不夠深,不夠多。所以男人總責怪女人誤解,而女人總是嫌男人不夠體貼。我甚至不清楚她這是在理解我,還是準備賭氣要分手。我突然不知道我該怎麼回答。

  「你不會破壞我的家庭。」抑或,「我不會讓你破壞我的家庭。」好像都不大合適。

  「蓓蓓,我愛你,我的心永遠跟你在一起。」當我說不出什麼話來的時候,我總是偏愛這句經典的名言,用它來作為任何爭吵和不痛快後的結束語。有時候男人是虛偽,明明知道給不了情人一個家,一份實在,便只好拿自己的心出來亂扔,畢竟這份心沒有那一紙的約束,可以任由自己掌握,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想多長就多長。正是因為給不了那份實在,我才會更急於剖白自己的感情,告訴蓓蓓,她在精神上是多麼的富足。

  接下來的幾天,蓓蓓明顯有了些變化,眼裡也慢慢出現了一種叫霜的冷颼颼的東西。她變得越來越理智、成熟和冷靜,甚至在跟我相處的幾個小時裡,腰杆子都會比以前來得硬很多。她的話語裡多了很多強硬和不耐煩,而少了往日的耐心和關懷。我們之間竟然會就某些技術問題爭執起來,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我也突然發現,跟蓓蓓在一起,也是很辛苦的,蓓蓓說話總是說一半,而留下的一半需要你去思考,蓓蓓就像蒙著面紗,縹縹緲緲,有一種神秘感。但也正是這種神秘感讓我有了一種探險的欲望。

  那天,剛剛下班,大順就跑來找我:「嗨,反正也沒什麼事兒,看看你和東興。本來想叫你們一起去吃頓飯,再喝喝酒,『大嬸兒』說他有事情。你就跟我去吧。」

  本來這幾日有點兒煩,也想找個人說說話,既然大順主動送上門來,我也就欣然從命了。

  「哈,兄弟最近是不是為情所困,為愛而惱啊?」大順用筷子夾著一粒花生米塞到嘴裡,斜著眼兒幸災樂禍。

  「胡說八道什麼?今天誰提這個我跟誰急啊!」我悶頭吃著菜,順手拿筷子敲著他的杯子。

  大順收起不正經的壞笑,坐正身子:「我說郭子,你真要玩火兒啊,人小雨不錯啊,我就沒明白你看上蓓蓓什麼了!」

  我歪頭看了看大順,把筷子一扔,賭氣般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端起手邊兒的啤酒,咕嘟咕嘟灌下一大杯。

  「兄弟,你還別生氣,我說的可是真的,你以為女人都是傻子啊?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呵呵,小心你雞飛蛋打。」

  「蓓蓓沒想破壞我的家庭。」我反對,我甚至覺得他是嫉妒我。

  大順一口酒噴到地上:「誰說的?蓓蓓告訴你的?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敢玩兒愛情,那東西是女人玩兒的,你知道不?老是叫喚男人花心,男人心狠,要我說,這女人比男人狠一千倍,一萬倍。這麼說吧,男人搞婚外情的時候是背叛了妻子,背叛了家庭,但是大部分男人還會顧及到家庭,不想傷害妻子。真正下狠心拋妻棄子的少之又少。而女人不一樣,女人一旦變了心,就會特別狠!會不顧一切地拋棄愛她的親人和愛人!會毫不猶豫地傷害!知道為什麼嗎?」大順沖我擠了擠眼睛,「就為了她們嘴裡的愛情!所以,女人搞婚外情是高尚的,是愛情,哪怕她傷害了親人和愛人,但男人搞婚外情是禽獸,哪怕他不願意離婚,不願意捨棄,你百口難辯吧。一個結了婚的女人為了真愛可以拋夫棄子,更何況一個單身離異的。蓓蓓不想破壞你的家庭?呵呵,只有一個解釋,你丫沒戲了,或者她愛你沒那麼深。」

  「呵呵,」我苦笑兩聲,「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本就不一樣,男人的多情在女人眼裡是絕情,女人的絕情在外人眼裡是專情。不管是什麼,我只希望結果傷害最小。」我實話實說。

  「呵呵,能有什麼結果,無非三種:第一種彼此保密做得好,時間長了,一方審美疲勞,放棄了;第二種,保密沒做好,離了婚了,和蓓蓓走一起了;最後一種嘛,無非是雞飛蛋打,跟我似的,現在就選擇獨身。不過,你招惹了一個單身離異的女人,憑我的經驗,最後一種可能性大一些。」

  吃過飯坐到大順車上,一路總像霜打的茄子有點兒提不起精神,大順的種種娛樂提議都被我心不在焉地否定了。我讓他送我回公司,我只想取自己的車子,然後回家去,大順看看我被愛情折磨得紫茄子般的臉也不說什麼了:「呵呵,行了。男人,有幾個不好玩兒的?就是玩兒什麼,別把自己玩進去。你覺得你是真的,只要不離婚,女人們就會痛斥你為感情騙子,這就是社會道德問題了。」

  車子駛進公司門口,看到蓓蓓正從公司門口的臺階上從容而下。我讓大順停車,開門想迎出去。扭臉看了看大順,他一臉的故作惋惜之態:「嘖嘖,你小子花心不死,算是不可救藥了。得,去吧,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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