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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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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跟星宇的初次交往 「這個嘛,不好說。」小雨狡猾地看著我,「目的不一樣,誰知道婚後會咋樣。你現在的目的是釣魚,當然吃魚頭啦。」 「我——」我沒詞兒了,「我有寬闊的肩膀和發達的胸肌。」我挺了挺胸。 小雨捂著嘴狂樂,一拍我下邊:「有個屁用?關鍵的地方年老色衰。」 「你到底嫁不嫁我?」我一個猛虎撲食,一把抱住笑得花枝亂顫的她。 「哈哈,哈哈,還有沒有,還有啥過人之處?」 「你就嫁給我一次吧,就嫁一次。」 「土人啊,你還讓我嫁幾次啊!」小雨狂笑著拍我腦袋。 「說真的,小雨,我想國內國外兩邊跑,現在國內的市場情況這麼好。但是我放不下你,你的身份問題要先解決。」我從背後抱著她,直話直說。 小雨不笑了,亮亮的眼睛一閃一閃:「好吧,讓我想想。」 第二天早上起來,小雨答應了我的求婚。我們彼此都沒有父母,也沒有什麼親戚在身邊,不過是一些朋友。我和小雨都是簡單的人,諮詢律師後,辦好了所有手續上的事情,就請朋友們在外面吃了頓飯,算徹底宣佈我們從此轉正,合法,從良,有執照了。接下來,小雨的學業已經快結束,正火熱得到處發簡歷,希望能在慘澹的就業市場看到一點點星星之火般的希望。而我,則靜心開始研發我的一些新的半導體產品。我需要一些設計思路。一是為了興趣,二也是為了將來。日子就這麼平靜而緊張地慢慢滑過。這就是生活,男人和女人成了家,立了業後,剩下的才叫生活。我一直以為,我和小雨之間就像大多數家庭一樣,吃喝拉撒,然後生兒育女,再繁衍,最後到死。就那麼簡單。直到有一天,傑瑞,我那個以前的越南同事的一個電話,揭開了我人生不同尋常的新一頁。 那天早上,全公司的電話系統統統壞掉了,所有的人既收不到電話也打不出去。老湯姆氣急敗壞地沖著IT經理拍著桌子,跳著腳,讓他們最多1個小時就要解決問題。解決不了,也要拿出個說法。而傑瑞的電話就在整個系統恢復前那一瞬間第一個沖了進來。說是第一個,是因為整個公司的辦公大廳裡,只有我的電話突然間如消防隊警鈴一樣爆響雲霄,搞得我真疑心是鬧了鬼。 「嗨,Jacky,是我,傑瑞。最近好嗎?」 我沒想到傑瑞會給我打電話。只是很禮貌地跟他寒暄了數句,問他在新公司幹得如何? 傑瑞說公司不大,是個中國人開的企業,做一些中美進出口的生意。自己不過是一個半導體電子產品部的Senior buyer(資深買手)。一個Senior的工程師去做了Buyer,也許是我傳統的中國等級觀念的影響,在我感覺就如同拿著手術刀的人去拿了菜刀,雖然都是刀,功能卻不同。 聊了一會兒,傑瑞最後跟我說:「Jacky,我們公司這個週末要搞一個小型的野餐活動,可以帶些親朋好友。如果你有時間,過來玩玩兒。」 傑瑞對我發出盛情的邀請,讓我不知道是拒絕還是答應。傑瑞又說:「這裡也有很多中國人,你可以交交朋友,畢竟你們彼此都是同胞。」 盛情難卻,我答應。 那個週六,我和小雨一同來到了傑瑞所在的星宇公司的野餐會上。野餐是在一個依著假山、傍著河水的人造公園裡。傑瑞看見我,很熱情地迎過來。我跟傑瑞介紹小雨,說是我的新婚妻子。傑瑞看著小雨,哈哈笑著,如釋重負地說了一句:「好,Jacky,你可終於結婚了啊。」那語氣,那神態就好像世界上最後一個色狼被閹掉了一樣大快人心。 我撇下小雨,跟著傑瑞去認識他的那些同事。小雨則在那裡和一些美國大嬸兒們混在一起。小雨的社交能力,我一點兒也不操心。她是那種見人能說人話,見鬼能說鬼話,見到流氓,都會把流氓嚇得從了良的人。 果然,當我回頭張望的時候,我見到一堆美國女人誇張而尖細的笑聲。美國人民自認是個文明、豪爽、自由的民族。但是他們的文明卻讓我極為不理解。他們不允許吃東西發出「吧嘰吧嘰」的聲音,但卻能容忍在公共場所大聲打著噴嚏、唾沫四濺而毫不掩飾的行為。說他們禮貌,見到陌生人都含笑點頭,友好地打招呼,但卻可以大聲談話,尖聲厲笑如在無人之境。我不知道小雨說了什麼,但只看見她們一個個仰天長笑,手拍胸脯。我沖小雨招招手,小雨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小丫頭又賣弄什麼呢?」 「嘻嘻,沒什麼,女人的話題你就別問了。」 這時候,傑瑞帶著一四十多歲的中國男人走了過來。只見此人很精瘦。中國的詞彙真是豐富,瘦總是和精聯繫起來的。瘦的人心眼和腦子往往都比較活絡。若不是鼻樑上的眼鏡讓他看上去有了些書生味道,真活脫像一個毒品販子。 「嗨,您好,您好,我叫邢宇,我是這兒的老闆,幸會,幸會。傑瑞跟我提過你多次。」他沖過來,一隻手拿著一個一次性的塑膠杯,騰出另一隻手跟我握著。他握得很用力,據說握手用力的人是有魄力能幹而自信的人。我不管,我只覺得我握著他的手跟握著一把枯柴似的,硌得生疼。 邢宇把我們讓到公園的木制野餐桌椅上,饒有興趣地問我的工作情況如何,大致搞些什麼。接下來開始口若懸河地介紹他自己的公司。真是個能吹能侃的主兒,從他的吹噓中,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大致提煉出1/4,知道他的公司主要做些半導體電子設備儀器的仲介。當然主要是跟國內做,說白了就是國際倒兒爺。當然,他也考慮組織一些技術人員,設計些低端的、針對國內市場的產品,再到國內把設計商品化。他對我很感興趣。如我所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傑瑞約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隱隱感到莫非是要挖我這個牆腳? 邢宇開始拍我:「嗨,哥們兒,你也是北方人吧,看著就是一痛快人。業績也不一般,傑瑞跟我都說過了。要我說,你那公司可能也不那麼景氣了。趕緊先找好下家是正經。當它是頭驢,你騎著,趕緊找匹能讓你飛的快馬。很多時候事情不是想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國內現在大環境還不錯。我這公司前途是有的。」邢宇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去不耐煩地趕他眼前飛來飛去的蜜蜂。我知道他喝的一定是雪碧,只有那東西才招蜜蜂喜歡。說話間,我眼睜睜地看到一蜜蜂一頭栽進了他的雪碧飲料杯裡。也不知道是被雪碧甜膩暈了,還是被自己煽呼暈了,我想開口告訴他,剛動了下嘴唇,就聽他說: 「你先不用著急回答我,你可以回家想想,再商量商量。」 「不是,我……」 「別著急說不,」邢宇伸出個指頭沖我擺了擺,「一個好的生意人是不會很快說不的。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邢宇說著擦了把汗,「今天還真熱。」邊說邊端起杯子喝了口雪碧。 「邢總,剛才一蜜蜂掉你杯子裡了。」我實在忍不住了。 就見這邢瘦子一口水含在嘴裡,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頭看了眼杯子,眼珠子一轉,「撲哈」一扭頭,嘴裡的水全吐到了草地上。而那只半死不活倒楣的蜜蜂也躺在翠綠的草地上,扭動著下半身做最後垂死的掙扎。邢宇尷尬地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圓場。這時候,一輛深藍的寶馬車緩緩開進了公園的停車場。邢宇遠遠看見,充滿歉意地沖我們笑笑:「你們先聊,我有一個重要的客戶。」隨後,就匆匆離去。 我回頭看看小雨,這丫頭臉憋得早跟豬肝兒一個色兒了。等邢宇一走,終於忍不住拍打我的背,大笑起來:「哎呀,老公啊,哈哈,我看見牛在飛。」小雨指了指天上。 「哈哈,因為他在吹。」我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在幽默上,我和小雨有著異乎常人的悟性和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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