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左岸純情,右岸媚色 | 上頁 下頁
七四


  李哲卻沒笑,依然不停地說下去:「再後來,有人在叫小薇,她就跑開了。第二天,我想當面謝謝她,沒想到在旅店門口碰到她,她是和男朋友親熱地手拉著手。我站在她面前,以為她會認出我,她卻從我身邊走過去,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她看著的,只是她旁邊的那個……世界上最幸運的男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依稀充溢了淡淡的苦澀無奈,我忽而也笑不出來了。

  「從一開始,你眼裡除了他,根本就什麼人都看不見。」記憶深處,在聽《I swear》那夜的第一次親密之後,李哲說過的話,變得無比清晰。

  我不由得喃喃問道:「那,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去旅店查了,知道她的名字叫杜辰薇。又查到她的身份證號碼,知道她在F大讀書,就叫爸爸安排我回國,去軍醫大繼續讀醫。」

  「再後來,我知道她喜歡去那個文學網站,在網上叫白衣卿卿。」說到這裡,李哲仿佛才恢復了幾分精神。

  我怔怔地看著那俊朗的容顏,一時間心潮澎湃。

  一開始——居然是從六年前就開始了?我身邊的這個人,竟然深情如斯?從意外的一見鍾情,竟不遠千里跑回來讀書。再一路等待,一路追隨到網上,以流雲的身份來認識我。發現我出現了情感問題,又千方百計地來接近我,關心我。

  為了自己心愛的人,他居然可以等待這麼久?還特意在他的住所裡,留了一間合我口味的女士臥房。這樣的執著和癡狂,我不是不感動,卻也有些心驚。

  或許,一個任性的男人執著起來,遠比女人要固執得多吧。幸好,我是他一心愛護的人,而不是敵人。

  李哲認真地與我對視,又輕輕吻了一下我的臉頰,「小薇,你是我的天使。如果沒有你,我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看看來登記結婚的情侶,一對對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我偏過頭,調笑李招:「人家白娘子是千年等一回,為報恩就以身相許,嫁給了許仙。沒想到你也跟白娘子一樣啊。」

  「一樣不好嗎?以身相許不好嗎?」李哲哈哈大笑,扶著我下車。

  一路進了民政局;許多人都詫異地望著我,大約都在奇怪,怎麼磨蹭到肚子顯山露水了才來結婚呢。我緊抓著李哲的手,驕傲地從所有人面前走過,我想我會比他們更早體會一家三口的快樂呢。

  拍照、領證都很快。出來的時候,看著手裡的兩個大紅鑲金邊的本本,我們都笑得像個小孩子。

  有人說:「最完美的產品在廣告裡,最完美的人在悼詞裡,最完美的愛情在小說裡,最完美的婚姻在夢境裡。」

  我只想說,完美不完美,純粹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覺。而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就在身邊,我已別無所求。

  第二十七章 執子之手,夫複何求

  領結婚證,不過是一個手續。事實上,我和李哲的生活和從前並沒有本質上的變化。老媽搬回爸爸那裡後,這裡仍然是我們甜蜜的二人世界。

  婚宴的事,老媽竭力反對大肆鋪張。我也覺得目前的身形穿什麼婚紗都不好看,想生完寶寶後再請。最終,李哲拿主意,小範圍地請了一些至親好友。

  周瑾見了李哲,只笑說了一個詞來評價——excellent,對我,也只有一句話「A lucky beggar」,簡單,但足矣。蘇三和沈怡然,以媒人自居,又得意地說上次的花球居功至偉,一定要我們謝大媒。我和李哲笑死了,最終一本正經地封了個媒人大紅包給他們,以示謝意。

  自然,李哲的真正身世把爸爸老媽嚇了一跳。好在大家都以平常心來看待這件事,日子依然過得和往常差不多。

  Cartier的婚戒,是李哲去美國前就訂好的。可惜,現在我的手指有點浮腫戴不上。李哲就用了條細細的白金鏈子串上戒指,給我掛在脖子上。

  戒指是簡約含蓄的設計,不過在陽光下,還是驚人的光芒四射,熠熠生輝。我笑說,這樣出門被人打劫的幾率太高了,李哲卻自信滿滿地說,誰敢打劫我那一定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他說時,笑意濃濃,我卻沒來由地有點心慌,仿佛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當然,家裡最重要的,是寶寶。

  寶寶很乖,李哲也很乖,他去CH醫院心內科上班,每天下班回來,都會積極地搶著給寶寶講故事。然後,小傢伙就在肚子裡手舞足蹈。

  不知道是我的想像還是真的,寶寶好像認識我似的。只要我把手放在肚肚上,他就會神氣地踢幾下,連續試好幾次都是這樣。李哲把手放上去,他就懶多了,半天才踢一下,敷衍了事。於是乎,李哲很不滿意地吃醋了,奮發圖強之下,終於練了一項本領比我強——在睡前唱歌哄寶寶睡覺。通常只要他隨便哼幾句,小傢伙就在裡面不亂動,慢慢入睡了,令我大為佩服。

  最終我們得出結論,在生活中,分工明確、各展所長是很重要的。

  日子很愜意,唯一鬱悶的是,李哲對那段日子為何失去聯繫的事,始終語焉不詳。

  我問他,為什麼蘇三在克利夫蘭的舊同學去Cleveland Clinic的整形外科問過,說他們的住院病人名單上沒有LI ZHE。

  李哲就無辜地眨眨眼,說他的名字是JACKIE LEE。

  等我再問,怎麼一個骨科矯正手術會費時這麼久,他卻只是沉默。沉默,是不想說謊,不想騙我。那麼,還有什麼是不能坦白告訴我的呢?

  每每想到第一次見婆婆時,婆婆那句「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我就有點心神不寧。找了個機會再問婆婆,婆婆卻始終在打太極——「有些事,阿哲親口告訴你比較好。」

  就這樣,繞了一圈,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其實仔細看看,李哲和去美國前確實有點不同。他消瘦蒼白了許多,嘴唇的顏色仿佛都淡了,不知是不是怕傷了寶寶,也沒從前那麼喜歡拉我一起洗鴛鴦浴、一起做運動了。

  對著明亮的落地鏡,我學著柯南,「杜辰薇,不要胡思亂想,不管發生什麼事,真相永遠只有一個!相信自己就好!」

  維東仿佛自撞車起,就開始走黴運。

  出院後,先是錦世華庭一期遭業主聯名投訴,說是衛生間漏水、部分牆體和地面出現裂縫等,懷疑是樓盤地基有問題,這一投訴被市質監站調查。最終協調的結果是要求維東公司於一個月之內按業主反映的六條問題整改到位,符合品質要求後,再經驗收交付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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