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左岸純情,右岸媚色 | 上頁 下頁


  「可不可以描述一下手機的特徵?」

  他望著我意味深長地說:「裡面有一些照片和視頻,拍的都是同一個beauty,在酒吧裡,還有……床上的。你可以查看一下。」

  曖昧的話語,挑逗的聲調,仿佛想故意惹怒我,可我想文明地解決問題,「坦白地說,我覺得偷拍是一種非常不道德的行為。」他低頭笑,眼角黑漆漆的眸子瞄我,「情之所鐘,情不自禁,我也沒辦法控制自己。」我直直地盯著他,心裡掂量這奇怪男人的無賴級別。

  「我知道你和他還沒分手,不過沒關係,並不妨礙我們交往。」他一副嬉皮笑臉的輕狂模樣,「至於拍照,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可以不拍。」鑒於校門口人來人往,我勉強保持了平和的態度,「手機拿走,該刪的刪掉,我不想再見到你。」他看上去心情更好,「親愛的小薇薇,你幫我找回手機,我該請你吃飯。」

  Shit!誰許他這麼叫我。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我的理智還沒決定怎麼出這口惡氣,我的右手已乾脆俐落地摑在他臉上。他揉著左頰,很痛似的咧了咧嘴,「出手好重,其實你想打的那個不是我吧!」

  心酸澀地抽痛,我惡狠狠地瞪他,調頭就走。

  「我還有珍藏版的照片和視頻,你要不要看?」他在我身後大聲問,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還有別的?我猶豫著慢下腳步。

  他悠閒地踱步過來。

  「你不要的話,我就發到網上。」

  「你——」趁醉偷拍了裸照類的東西?我不能不作最壞的猜想。

  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是不是恨得牙根癢癢想咬人?借你磨牙。」

  「你到底想怎樣?」一團火直沖上我的腦門。

  「我們做一個遊戲。

  如果你輸了,就陪我吃頓飯。

  如果我輸了,就把所有照片和視頻徹底刪除,從今以後不再煩你。

  怎樣?」他湊到我旁邊,彎彎的嘴角讓人覺得很可惡。

  我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什麼遊戲?」

  「你信不信,你我是有緣的。

  所以——」他拖長了聲音,戲謔地望定我,「不管你怎麼躲,上天註定,今天之內我們還會見面,而且不止一次。」「不可能!」我斷然反駁。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darling。」

  斑駁的圍牆前,他邁步優雅離去,一肩純淨的陽光。

  我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降臨了,這感覺並不陌生,就像我第一次玩蹦極前的feeling。有一句非常流行的愛情預言,說如果你在一天內遇到一個陌生異性三次,那麼他或她就會是你命定的人。從前,我對這話格外感興趣,甚至在校內的BBS上發了篇文,感歎命運的奇妙正在於重複的不期而遇。但那天,我對這所謂的愛情預言,卻反感到極點。

  九點五十,那個無賴離開,我匆匆趕到六教上課。

  為防止他早有預謀的騷擾,我刻意只上了一節,就開溜了。

  十點五十,手機響,導師叫吃飯。

  十一點二十,我到了包廂,一進去,就發現同門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在。

  後來師母偷偷拉我到一邊,我才知道,之所以吃這頓飯,是因為師母紅娘癮發作,要給師姐沈怡然介紹男朋友。師母怕太正式的相親令臉皮薄的沈怡然尷尬,所以特意叫上大家一起,等會兒人來了,讓他們扮偶遇。據說,對方很細心,這法子就是對方提出的呢。

  當然,這相親的事絕對保密,宋劍橋那班師兄弟是不知道的。

  而師母告訴我,也是要我待會兒適當搭把手,務必要幫沈怡然樹立一個文雅大方、賢良淑德的形象。十一點四十,師母找了藉口出去。

  「小三,你和你朋友隨便坐。」在我向導師彙報最近情況時,師母已熱情地領了人進來,安排在沈怡然對面。「好了,學習的事慢慢談,大家先點菜。」師母招呼著。

  我抿了口玫瑰花茶潤喉,懷著看熱鬧的心情,裝作不經意地向對面看去。

  「咳咳……」我居然看到那個偷拍成癖的無賴正坐在我斜對面,朝我綻放了一個看似斯文、實則得意的笑容。難道冥冥中我和他真有什麼狗屁緣分?香中含澀的茶水,猛地湧到我喉嚨處,我嗆著了。宋劍橋不識時務地伸手想幫我拍拍背。

  我下意識躲開,沒好氣地說:「喂,男女授受不親。」

  宋劍橋訕訕地收回手。

  那邊已有師弟哄笑,「我們都要自覺避嫌,辰薇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眾男人哈哈大笑。眼角余光瞥到無賴也一臉笑意,快樂揚起的唇仿佛在說:「親愛的小薇薇,怎麼喝水總是這麼不小心,老嗆著可不好啊。」我一時氣悶得厲害,卻不好表現出來,只低頭看菜單。後來師母挨個介紹,我總算明白了無賴在這裡出現的原因。

  和沈師姐相親的那個,是師母老朋友的兒子,在家排行老三,人稱「蘇三」,畢業於附近那所著名的軍醫大,現今在赫赫有名的CH醫院任職。那個無賴,是蘇三的老同學兼同事。

  大家邊吃邊聊,導師客套著,「小三自小就聰明,現在年紀輕輕就做了主治醫師,前途無量啊。」「哪裡哪裡,」蘇三憨厚地咧了嘴,「我這個好朋友李哲才厲害,已升了副主任醫師,是我們心臟外科的新秀。」哲者,有智慧也。

  老實說,這個無賴的名字不錯,可惜人品太糟糕。

  我盯著李哲淩亂有致的短髮、清爽的細麻白襯衫、熨帖的米色長褲,不露聲色地把他定性為「貌似社會精英的衣冠禽獸」。「辰薇。」有人碰了我的手肘,小聲提醒我。

  我這才發現,我熱衷於對無賴的腹誹,一點兒沒注意盤裡只剩最後一片糯米甜藕,而更糟糕的是,我和無賴的筷子同時挾著那片甜藕,誰也沒松筷,頗有些二龍搶珠的意思。無賴裝紳士:「女士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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