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婚結姻緣未了 | 上頁 下頁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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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姓女不依不饒:「我知道你們都護著她,不就因為她長得漂亮身材好家裡又有錢?什麼有的沒的,又不是我說的,是論壇上大家說的。」 曉維心裡一驚,心怦怦亂跳地打開地方論壇,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一個帖子,是昨天才發的。 那帖子的隱藏性還挺強的,起初就是貼那日園遊會的各種照片,照片拍得實在清晰,各種角度的都有,還有一家一家的闔家歡。然後就貼了曉維被登報的那張,後面有網友一次次地刷圖:「哎呀,這張拍得太好了,真和諧!」「好看!」「這女的有氣質!」「這小姑娘可愛!」「這男的溫柔可靠!」……再後來就有人曝料了:「我認識這父女倆,小姑娘的媽媽早就去世了,這女的是誰啊?」「哎呀,這個女的好像是誰的老婆……我不敢肯定。」「啥?求曝料求曝料!這女的有背景?」「總之她有老公!」曝料曉維的部分一問一答時間如此密集,分明有人故意為之。 雖然地方論壇人氣一向不旺,但若有人惡意曝料,影響也不小。曉維氣得打字都手顫。她看了一眼李鶴辦公室,他正在裡面打電話,一臉的專注。遇上這種事,她都沒有勇氣走進去與他商量要如何應對。 曉維存心避開這些人和事,她在茶水間連喝兩杯苦咖啡,又去洗手間磨嘰了許久。 洗手間永遠都是聽八卦的好去處,另一位女同事正躲在洗手間在給朋友打電話,聲調、語氣,聽到一清二楚。 「嘿,今天我們這兒可熱鬧了,一個疑似更年期的女人找另一個女人的麻煩,起因是她暗戀我們上司好久,結果上司好像喜歡另一個女人,並且一起出遊被拍了照登了報。說到另一個女人,據說家裡有錢又有帥老公,平時低調得不得了完全看不出來,就好比平時她好一副溫柔賢淑的良家婦女模樣,誰曉得會以有夫之婦的身份與上司搞曖昧……」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即使是在影視劇裡出現,曉維也會鬱結一陣子。現在竟被她在現實中遇上,她還真是不好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滋味。 手機有短信提示音,是李鶴髮來的:「你沒事吧?」 外面講電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曉維從沒這麼尷尬過。她回短信:「沒事。我想去廣告公司確認一下看板的材質。」 她又等了很久才出去。她從身上找到兩張百元鈔票,也沒回辦公室去拿包和車鑰匙,直接打車去了那家公司。她不太想看見那些人,明知這些事情總要去面對和承受,可是她還沒做好準備。 從廣告公司出來後已是中午,上午喝掉的兩杯咖啡令她饑腸轆轆,她走進一家新開業的韓國菜館,裝修的味道還未散盡,桌椅地面明淨整潔卻空無一人。 曉維自己要了一個包間,典型的韓式風格,需要脫了鞋盤腿坐或者跪坐,這姿勢不是很舒服。老闆娘柔聲細氣畢恭畢敬,曉維隨手點了烤肉辣湯冷面再加冰飲料。 飯店裡依然沒有客人,老闆娘坐在包間外的一張桌子旁陪一個長相像她幾分的小女孩玩芭比娃娃換裝遊戲,兩人嘻嘻哈哈,連笑容都相似。曉維抬眼便看得見她們。 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念自己的媽媽,也想到自己已經兩周沒給她去電話。她不打電話,她的媽媽也絕不會主動給她打,除非有事要她做。 現在這時間離老人午休還有一陣子,曉維的電話很快接通:「媽,你最近還好嗎?」她為她的繼子看孩子,一直住在鄰近的小城裡,說遠不遠說近又不近,曉維已經很久沒見過她。 「你不打過來,我也正想找你。昨天別人給我捎來一包東西,用報紙包著,正是你那兒的時報。我閑著沒事就翻著看了看,一看不要緊,裡面有個女的怎麼長得那麼像你?那男的卻不是周然。我當時就打電話給周然,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堅持說那人不是你,我也就不好再問了。你倒說說看,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怎麼會那麼像?」 這絕對不在曉維的預期之內。她本以為媽媽頂多會漠視她的突然感性對她保持著一慣雞肋的態度,卻沒想到她遠在幾百里之外也能知曉她最近遇上的衰事。這算不算是老天都在與她作對? 「媽,這種事情你不直接問我,卻去問周然。你……」 「問你?問你有什麼用?你什麼時候對我的話不是左耳進右耳出,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推三阻四,我問你什麼你都不知道。我得試探一下姑爺的態度呀,只要他不在意,就算那人真是你也沒關係。另外我還順便找他有別的事。」 曉維一聽就急了:「你又找他有什麼事?上次我就跟你講,我想和他分開,你們不要總找他。你和爸總這樣,這讓我很難做你們知不知道?」 「啊,你當你自己還是十八九歲的黃花大閨女啊。周然他事業長相待人接物哪一點不比你強?他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怎麼還敢不要他?你的書都念白瞎了呀,這點道理都不懂?你丟了兩個孩子把自己的腦子也丟了啊?」 這字字句句都戳著曉維的傷處,她氣急之下說:「媽,我記得當初你和爸離開我時講過,我已經成年,我的事你們已經不用再管。現在你又為什麼對我指手劃腳啊?」 「你這不識好歹的死丫頭,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人根本就是你?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婦道?……」 曉維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媽媽結束了這一通電話的。她從來不適應這樣與人爭吵,心怦怦亂跳到幾乎要跳出胸膛。她坐了好一會兒,慢慢地站起來,穿鞋,準備結帳,結果腳一軟便摔在地榻的邊上,也不知撞了哪兒,她的肚子突然疼起來,疼到直不起腰。 老闆娘趕緊過來:「您沒事吧?沒事吧?」 曉維疼得冒汗,但仍不忘朝老闆娘笑笑以示沒事,並把已經捏在手中的鈔票遞過去。 老闆娘觸到她手心裡的冷汗,又看著她咬出血的嘴唇,頓時嚇壞了:「我給你叫救護車!你有親人嗎?有朋友嗎?我幫你打電話叫他們來看你!」老闆娘遞給她筆和紙。 疼痛越發地劇烈,曉維不敢猜想自己究竟怎麼了,她想寫下一個電話號碼。第一反應是寫乙乙的,可是又想到乙乙在沈沉那兒還沒回來,昨晚的電臺節目都是代班;再想寫別人,竟然完全想不起其他人的號碼,只有周然的手機號在腦中迴旋,那手抖得更厲害,幾乎握不住筆,嘴唇被牙狠狠地咬著,更是疼得說不出話來。她掙扎著把手機遞給老闆娘,手機裡存著朋友和客戶們的資訊,即使騷擾了他們,也好過牽連無辜的老闆娘。她聽到老闆娘在撥電話,聲音模糊,不知道她究竟撥給了誰。 在等待的過程中,曉維回憶起何時曾經有過這麼厲害的疼痛,一次是她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手術之後,另一次則是她正在失去第二個孩子時。這樣的回憶讓她的精神與肉體陷入同樣的痛苦之中。遠處隱約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卻總也沒到達。然後她又聽到急切的聲音:「林曉維,曉維,你別害怕,我來了。」這聲音是李鶴的,原來老闆娘把電話打給他了。 其實她不想讓他來。不過,這樣也好。曉維的意識陷入模糊。 林曉維醒來時,身體麻麻的,動彈不得。微微睜眼,雪白的天花板和牆壁,頭頂上吊著點滴。 她想起來了,意識模糊中聽到爭執聲,好像在討論要不要做手術,好像是她的闌尾或是哪裡出了問題,現在多半已經被切掉了。 她的病房裡有人,就坐在床腳的凳子上。當她微微一動,那人便輕輕挪開凳子站起來,走到她的床頭,步子很輕又很穩。應該是李鶴吧,但又不那麼像,曉維努力地轉頭,然後她看到周然。 曉維嘗試了幾下,終於說出話來。她說:「好久不見。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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