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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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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那樣西子捧心般的心痛狀,姚繼宗忍不住又安慰她:「也許你不用太傷心,沒准事情還有轉圜餘地。」想一想,又樂觀地道,「也許山重水複疑無路,結果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阮若弱看著他苦笑:「承你吉言吧。看是否真有峰迴路轉的一天。」 兩人正說著話,阮若鳳進來了,看著姚繼宗在場,馬上笑道:「喲,姚二少,你又來看我三妹妹了。」 姚繼宗忙起身打招呼:「二小姐,坐坐坐。」 「這是我家,怎麼勞煩你請我坐了呢。」阮若鳳取笑他,「竟是反客為主了。」 姚繼宗一怔,又笑道:「大家都這麼熟了,不拘你家我家,都一樣都一樣。」 阮若鳳越發笑起來:「既是這麼熟,都不拘你家我家了,就趕緊把我三妹妹娶過門好了,何苦讓你再這樣天天跑,我家門檻都快要讓你踏平了。」 這誤會,阮若弱忙澄清道:「二姐姐,你別亂說話,我跟姚公子只是朋友。」 「對對對,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阮若鳳狐疑地眼光把他們打量一番:「只是朋友?那三妹妹你天天長籲短歎的,又是所為何人?」 這一時半會如何解釋得清楚,何況也不能跟她說清楚,阮若弱剛剛展顏片刻,此時又被她觸動了傷心事,低下頭不想說話了。姚繼宗忙轉移話題:「二小姐,你今兒穿著這身紅衣裳,映著外頭白雪皚皚,好似紅梅吐豔。漂亮,太漂亮了。」 「是嘛!」阮若鳳被他一吹捧高興了,把身上其實很整齊的衣裳再抻一抻,又道,「我最喜歡穿紅色衣裳了,其次是紫色。你說,我是穿紅色更好看還是紫色更好看?」 姚繼宗不假思索地便道:「都好都好,不過我個人認為,你瘦一點會更好看。」 阮若鳳的丹鳳眼一下子就瞪圓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我胖?」 姚繼宗一言既出便知不妥,忙腳底抹油的開溜:「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告辭。」 阮若鳳不肯善罷干休地追出去:「你別走,你回來把話說清楚,我怎麼胖了我……」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掉了,老遠還聽到阮若鳳的嚷嚷聲,阮若弱只是笑著搖頭,但笑容有如曇花一現,很快消失了。再看著窗外雪花紛飛,仿佛片片都飛在自己心裡,心不再溫熱而是寒冷如雪。不由自主地想著李略……他現在如何呢? 杏兒捧了茶點進來,對阮若弱道:「三小姐,你早膳也沒有用,這會吃些點心吧。」她卻只是搖頭,什麼都吃不下。念君過於渴,思君高於饑。 李略此刻人在雪中,在舞劍。 浩然館後庭,雪花翩翩如銀蝶,庭畔兩株梅樹,雪前便綴滿花苞,此刻初雪一飄,相約相伴般,如雲似霞地綻滿了枝頭,白雪紅梅相映成趣。 李略執劍在手,那是一柄狹長而雪亮的劍,初離鞘時澄清有如江海凝光,舞動起來劍氣如霜,隱含風雷之聲。李略舞劍迎風雪,身形越來越急,劍勢越來越快,挽出劍花無數,伴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眩人眼目。他不是在舞劍,他是發洩,發洩滿腔無處可去的苦悶。他的衣裾在劍風雪絮中如翻湧不息的雲。這畫面,明明該是一舞劍器動四方的豪邁場面,卻莫名的有種既清且淒的氣氛無形中散發,無端端教觀者心生感傷。 王妃立在窗前看他已經良久了。她剛從皇后的正坤宮裡回來,品香伺候著她卸下織錦緞面白狐皮的大氅。屋角燃著兩個亮脂紅色玉般炭火的鎏金火爐,暖如春日。王妃看著庭外雪中舞劍的兒子,身形矯健英颯如鷹,眉目間的神情卻倦怠疲憊如新蛻皮的蛇,一目了然的,還在為情所苦。王妃的心籠上一層陰鬱,忍不住,她無聲地歎上一口長氣。 「給王爺請安。」聽到品香極恭敬的聲音,王妃方才覺察靜安王也進了屋。 「皇后娘娘特意宣你進宮,可是為著略兒的婚事?」揮退品香後,靜安王便問起王妃來。 「是,皇后娘娘精挑細選了幾位品貌相當的大家閨秀,覺得個個都好,一時不知該如何定斷,索性繪了圖像,著我前去,說既是我的兒子,就由我選出一個做略兒的世子妃。」 「皇后娘娘挑得,自然個個都是好的。那你最後選的誰?」 「候選閨秀中,有盧家小姐盧幽素,我素來便喜歡她,所以選定了她。」王妃自然是選生不如選熟。 靜安王頷首表示認同:「盧家這位小姐,確實端莊嫻雅,知書達理,給略兒為世子妃,真正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佳兒佳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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