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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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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哇!我昨晚臨時被爹叫著陪他進宮面聖,實在是來不了。今天是娘讓我順道載盧家小姐去凝香堂,說是那裡有什麼西洋胭脂,讓不少豪門千金趨之若鶩。連宮裡的皇后娘娘也很想看看是什麼新鮮玩意兒,讓娘呈兩盒去瞧瞧。娘就請盧幽素去代為挑選,我陪著她買,買好就順便送進宮去。」說到這裡李略猛拍一下頭,「糟糕,我都把這事忘光了。」 「要不要緊?上頭不會怪罪你吧?」阮若弱一聽也緊張起來,顧不上再跟他拌嘴了。 「沒多大關係,反正今兒不送,明兒也可以讓娘自己進宮面呈皇后娘娘。不過,這樣一來,娘就會知道,我這段日子,其實並沒有聽她的話,還是在與你來往。」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了。你的試用期將滿,我已經打算讓你轉正了。」阮若弱看著他笑。經此一役,她充分明白了李略是失不得的。趕緊轉正,否則別馬失前蹄,被覬覦者橫刀奪了愛。 李略大喜:「可以轉正了,太好了!若弱,這些日子一直瞞著他們,瞞得我好辛苦。其實我早就不願這般偷偷摸摸了,我想開誠佈公和他們談,我要娶你為妻,與你偕老。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阮若弱定定看住他,眼睛裡是滿滿的喜悅,夾雜著一絲憂慮:「李略,這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們一定有持久戰要打。」 「那就打好了,這場仗,我已經準備很久了,我要必勝,因為我輸不起。你是神當初分割了的另一半的我,輸了你,我的生命就不完整了。」李略眼光裡是無比溫柔的堅定。 阮若弱看著他笑:「李略,我會和你並肩作戰的。」一邊說一邊更深地偎進他溫暖的懷抱裡,李略也更緊地擁抱住她。車外深秋的風刮得越發蕭瑟寒冷了,但車裡,卻是愛情的春暖花開時節。 李略回到王府時,王妃正面色冷凝地坐在留仙居裡等著他。「略兒,你太讓娘失望了!居然把相國千金扔在大街上,當著一街人的面,抱著阮家那個姑娘上車走了。你是靜安王世子,要謹言慎行,進退有度,這等行徑你也做得出來?」王妃氣惱之極。 李略低下頭:「娘,對不起,我實在是情非得已。」 王妃一窒:「情非得已?那個阮家姑娘,你就這麼為她所惑?我只當上回勸過你後,你就已經丟開這份心思了,原來竟還在跟她有來往。略兒,你要娘怎麼跟你說,她不適合你,門第、容貌、才能、性情,她有哪一樁比得上相府千金?一個商賈之女,不知禮度舉止失當,你怎麼這麼糊塗哇!」 「娘,您覺得我糊塗,可我知道自己再清醒不過。您挑兒媳婦,側重門第、容貌、才能、性情,可是我選妻子,並不關心這些,我只要……自己能為之心動的女子。她或許在你眼裡不夠好,但在我眼裡是千好萬好,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比得上。」李略說著,頓一頓,無比鄭重地道,「娘,我要娶她為妻。」 「什麼?娶她為妻?」王妃霍然而起,「這絕對不行,她配不上你。一個渾不拘禮的野丫頭,如何能嫁進王府來做世子妃,她知道識大體顧大局處處賢慧周全嗎?她擔得起世子妃的責任嗎?略兒,你這種話休再提起。」 「娘,請你不要再說責任兩個字了,這兩個字,我已經快被它壓垮了。我娶她進門,絕不會給她任何束縛,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來擔負,只要她在我身旁,可以隨時讓我看到她,就足夠了。」 「你來擔負?」王妃不怒反笑,「你怎麼替她擔負,你替她料理王府一應大小內務?你替她張羅皇室內眷間的一切應酬來往?略兒,你的口氣不要太輕巧!」 「這些事情,不是有娘在管著嗎?」李略道。 「我能替你們料理一世嗎?遲早要你的世子妃來接管。」 「這也未必,甯安王的正妃素來臥病在床,府裡一切大小雜事,均由心腹的管家奶奶代理,不也照樣打理得裡裡外外妥妥當當。」 王妃越聽越心驚,他居然如此應對如流,顯然已經前思後想過,看來,他有這個念頭不是一時,所以早早地便計畫開了。不由地越發心生忿然,這個兒子,素日裡是何等的乖巧聽話,行事為人極有分寸,從不讓她操心。沒想到,越是讓人放心的孩子,生出事端來,越是讓人措手不及。這……好好的一個兒子,生生讓那狐媚子教壞了。王妃滿腔的不悅都算在阮若弱頭上,冷著聲音道:「略兒,娘不跟你多說,總之這件事情,絕對不行。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娘……」李略還想說什麼,但王妃聽也不要聽的轉身就走。李略追出幾步,情知以她這般抵觸態度,此刻再談下去也無濟於事。於是望著她的背影揚聲喊道:「娘,我是絕不會死心的,我一定要娶她為妻。」 王妃的腳步頓了頓,隨後走得更快了,但步履明顯有些亂。 秋愈深愈寒,清晨的冷空氣尤其似雪似霜般寒滲入骨。最最怕冷的阮若弱蜷在被子裡睡足半天,午膳用過後,才趁著正午一抹暖暖陽光出了門。她要去找姚繼宗,即將正式開戰了,跟他討論一下要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然而才走出坊巷口不過七八丈遠,一輛精緻華麗的馬車擋住了她的去路。阮若弱一看這車的派頭就能猜出是誰來尋她了,這上下,能乘著這種豪華馬車來找她的,還能有誰?必定是靜安王妃討伐狐狸精來了。當下沉住氣,看她有何行動。誰知車簾一掀,車廂裡露出來的卻是七皇子李瑉的臉,笑容和熙如此刻秋陽:「小娘子,去哪裡呀?我送你一程。」 實在是有點出乎意料,阮若弱不能不怔住。以致李瑉又含笑再問一遍:「你要去哪裡?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若弱回過神來,忍不住雙手抱胸,左右環看一圈後道:「七皇子,你怎麼會在這裡?不要告訴我你是路過。」這點小伎倆,就不要拿出來糊弄人了。 被她一語道破,李瑉愈發笑顏逐開了,索性直呼其名:「阮若弱,你這麼一個聰明人,又何必非要我說出來呢。」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阮若弱不禁脫口問道,狩獵當日並不曾對李瑉如此詳細介紹,古代的規矩,女子的閨名,不能輕易讓別人知曉的。但一語問出後,自己便覺出問得太愚蠢,既然連她家住哪裡都找來了,何況是一個名字。 果然李瑉笑道:「只要有心,就能知道。」他確實費了心,這個狩獵場上不過相處半日的女子,在他心裡留的影像,不但不逐日消褪,反而日漸鮮明。忍不住要來尋她,至於李略……自我寬慰地想,不過是個女子,傷不了兄弟情分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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