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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安父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走過來打斷問,「你爸呢?」

  「我沒什麼事他們就去N市見以前的老朋友了。」顧若知趣接過他的話說,「早知道你們要來就別讓他們亂跑了。」

  「也沒事,以後我們再來看你也能遇上的。」安母笑著說,「看到你沒事我們就安心了。」

  彼此心裡都清楚事情是怎麼樣的,但是雙方都憋在心裡,氣氛一下子就僵持了,顧若縮回自己的手,自從安佩和和她說這事是安叔叔做的,雖然之前她也知道陳錦唐父親的事,但是親身經歷又是另一種感覺,起碼現在顧若只是看著他們就覺得全身不自在,只想到一個歇後語——黃鼠狼給雞拜年。

  顧若很想提醒他們白如霜可能將要做的事,可是看著安父的臉顧若突然就想起來那種鋪天蓋地壓向自己的疼痛,那種吞噬一切的恐怖,後背猛然就僵直起來,輕舔了一下嘴唇,「安阿姨,你們又去看白北海嗎?」

  「我們剛去看了。」安母鬆開了顧若的手,顧若把手縮回被子裡,「哦。」

  除了一聲「哦」顧若完全找不出話說,還好這時候護士走了進來,「不好意思,我們要給患者做檢查,請訪客暫時離開。」

  安母似乎也解放了,嘴裡輕歎出一口氣,「那小若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等你休息一段時間我們再來看你。」說著起身和安父向顧若作別走了出去。

  顧若歎出一口氣,無奈地笑了起來,明明小的時候安阿姨把自己當女兒一樣,多年初次遇上的時候就是那般的尷尬,到如今已經成了無話可說的地步,顧若覺得這樣的結果誰又能說自己得到了什麼呢……也許代價已經遠遠超過了價值,而這些人都是無法預知的,所以總是在得不償失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過了一周以後,顧若臉上的紗布已經可以取下了,拿開來一看某若就抽暈了過去,臉上一道四公分長的口子,雖然沒縫針但是暗紅的一道血痂掛斜掛在臉上,醫生說傷口是因為車窗玻璃劃破的,好在比較淺不用縫針,要不然那就可以確定一輩子都要留疤了。

  小白指著顧若的臉毫不客氣的管她叫「刀疤若」,還說這個名字一聽就很狠角色,想不BH都難啊。

  又過了一段時間,顧若右胳膊雖然石膏還打著但是可以不用布條掛在脖子上了,腿也不用吊在半空中了,沒事右手還能拿拿東西。在著期間,無辜的司機與安家的交易完成了,付了一筆補償金還有相應的短期拘留。顧若心裡清楚,那些所謂的補償不過是借司機的手由安家付錢,而那拘留對司機來說不過是安家買了他那幾個月時間讓他在牢房裡領取薪水罷了。

  又一段時間以後天氣越來越冷,轉眼就要臨近過年了,而顧若還在醫院裡住著,父親只陪了她一段時間就回去正常上班了,小白也趕回去參加考試,顧若在醫院的日子只有母親陪著,雖然不會孤單但是仍然很寂寞。

  「下個月就過年了啊。」顧老媽翻著日曆說,「再過幾天就出院回家修養過年好了,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必要住醫院了,回家躺和這裡躺不是一樣嗎!」

  「反正有人付錢啊,就在醫院住唄。」顧若坐在床上看漫畫說,自從那天小白說安佩和離開了安氏以後就一直沒有了他的消息,如果自己不住醫院了,他不是更找不到自己了嗎?

  顧若對他的行為不齒,但是不代表就不想看見他了,怎麼說自己也是有事找他啊。

  「腦子有病啊。」顧老媽啐道,「就算有人付錢也不用明明可以回家了還在這裡躺著,又不是皇宮有什麼好住的!」

  「那要回去我也住我自己那裡。」

  顧老媽深情地看了她一眼,「難怪剛出手術室醫生就說你腦子撞傷了有後遺症,敢情這後遺症要點時間才能爆發啊?」

  Part 66

  「媽!」顧若抱怨了一句,突然手機就響了起來,拿過來一接,是小白同學,「豬,啥事啊?」

  「靠,我遇見安佩和了!」那頭的小白激動的說。

  「什麼?」顧若驚呼起來,但是還是稍微克制了一下擺手對老媽說,「我餓了,給我買糖醋排骨去。」

  「說什麼啊,神神秘秘……」顧老媽不屑地走出了門去,顧若趕緊追問小白,「你在哪裡看見他的?」

  「我週末去酒吧希望能碰上一個GAY,覺得竟然看見安佩和在酒吧裡調酒。」

  「那學校呢,他不是複學了嗎?」

  「我才看見他哪能知道這麼多啊。」電話那頭的小白道,「但是他好象是FULL TIME工作啊,現在才下午五點他就來了……我要去和他說你找他嗎?」

  「嗯……」顧若深思熟濾,綜合多方因素尤其是小白同學的智商問題,最後決定說,「算了,你告訴我酒吧的名稱就可以了,然後請你立刻出門別讓他看見你。」

  「可是我剛看中一個小受啊……」小白在電話裡抗議,某若平靜地說,「你拿我的錢買的BL漫畫我們帳還沒算呢……」

  電話那頭的小白咬牙切齒,「禽獸不如!」

  得到了安佩和的去向,顧若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活動活動自己的右手,如此懶惰的人也難得自願夠過床邊的拐杖練習撐著拐杖走路了,等顧老媽買糖醋排骨回來的時候看見這驚人的一幕竟然站在門口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勤勞的宅女和專情的男人一樣稀有。

  顧若扭頭對老媽說,「我要出院啦,回S市。」

  「回S市做什麼?考試都結束了好吧。」顧老媽不解地說。

  「嗯……要回公司啦。」顧若把糖醋排骨拿到自己面前的餐桌上。

  「就是你那個男朋友?」顧老媽只想到這個。

  「差不多……」顧若順著她的話說,「那啥……他……他要我和她一起過耶誕節。」

  「那些外國的玩意有什麼好過的。」顧老媽皺了皺眉頭。

  「那啥……那天是他生日。」顧若滿口胡謅,陳錦唐就這麼成了和上帝同月同日生了。

  「哦……這樣啊。」顧老媽對年輕人的事不太懂,也懶得考證,「那隨你好了,正好我照顧也煩了,現在用拐杖也能走了,回你那窩裡躺也成了。」

  「那下周就出院啊。」顧若趕緊說,話說回來陳錦唐雖然經常打電話來問自己,但是好象也有段時間沒見了,感覺也怪怪的,之前還說不是因為安佩和才靠近自己,現在安佩和跑了他也遁了。

  陳錦唐原本是對顧若懷有很大的期待,他從小就不覺得她和安佩和之間有任何愛情的苗頭,直到九年後的現在他也不覺得,他一直希望知道事情的顧若能站在自己這邊,而顧若卻一直對帳目的事死守不放,他將之理解顧鷗的承諾。

  可是後來顧若自己已經被捲進了安家的計畫中還受了那麼重的傷,他以為顧若應該會清醒了,更何況這個事和帳目的事是沒什麼關係的。所以在前一天晚上他明明已經錄下了錄音,還是第二天去問她,他希望顧若會親口告訴他,可是顧若沒有,她用裝瘋賣傻來塘塞自己,從那一刻起陳錦唐就明白了,顧若是無論無何也不會幫自己的了,而能幫自己的,只有哪怕不知道真相也願意相信自己的白如霜。

  儘管他承認自己感興趣喜歡的人是顧若,關心的也是她,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必須依靠白如霜。他要讓擁有一切的安佩和失去所有。

  顧若出院的時候是在耶誕節前三天,基本上可以撐著拐杖下樓梯了,可是臉上和額頭的疤卻還在,顧若只能戴著帽子口罩出去,小白同學卻不以為然,堅定認為顧若這樣出門一定有路邊小混混過來叫顧若「大姐頭」,沒准還能上繳保護費。

  顧若很想抽她,但是卻克制住了這種衝動,因為她在S市還需要小白的照顧,更需要小白幫她帶路去找安佩和。

  安佩和還在之前那家酒吧打工,工作依然是調酒,顧若戴著口罩在小白的掩護下攛掇進酒吧裡的時候是下午1點,安佩和竟然已經上班了,顧若窩在角落瞄他的時候安佩和一如往常一樣和吧台前的女人嬉笑著調情,看得某若十指狠撓桌面,小白在一邊安慰,「不要激動啊……把桌子抓壞了就要賠了……」

  顧若撐起拐杖走了過去,唯一露出來的兩個眼睛掃過吧台前的女人,挑起眉梢輕哼了一聲,扭頭看著安佩和,極其曖昧的說,「小哥,你一晚上多少錢?」

  某和立刻僵化,「小姐,你說什麼?」

  顧若抬手就伸了過去在某和下巴下一挑,「怎麼樣?開個價吧。」

  安佩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小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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