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10)_蔣泥_學達書庫

十

　　金東安眯著眼說客氣了，謝謝校長、行長、經理，也要謝謝美麗熱情的翠瑤姑娘！

　　翠瑤受到感動，幾次都覺得應該自報家門，那會使氣氛更為親切，但外人在場，似乎又不妥，索性日後找他得了。

　　金東安仿佛心有靈犀，居然特意單給了她一張名片，說他從來不發名片，那樣很俗，今天翠瑤同學是位特殊的客人，就破例給她一張。

　　夏行長等人都會意地鼓掌而笑，說翠瑤同學真是太讓我們羡慕了。我們和金市長打交道這麼久，的確不曾看到金市長給過什麼人名片，翠瑤同學真是好福氣！我們恨不得也變成一個小姑娘哩！

　　談話間，酒水上來了。酒是五糧液，茶是普洱茶。玉總經理居然還是這家酒店的老闆。他端著杯子，起身在屋角的保險櫃上摸了幾下，拉開門，從中取出一隻紅盒子，裡面是一對心型圓弧鉑金紅鑽石情侶對戒，對金東安說，佛家稱鑽石為"金剛不壞"，指的是它比較耐琢磨。它的英文名稱Diamond，源自古希臘語裡的adamant，是說它是那種難以征服的堅硬物質，在寶石裡最硬，也是目前世上最硬的物質，任何東西都不能劃傷它。它的磨光面永遠晶瑩，光亮如鏡。這對鑽戒象徵著金市長夫婦的愛情，紅火經久、光彩奪目。

　　王其沛見上面的紅鑽石閃閃放光，驚歎不已，說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寶石。這都有什麼學問，請老闆給說說。

　　玉老闆笑道：寶石的學問大。我接觸二十年，真正到了癡迷的程度！單說這顆金剛鑽石吧，它發這種磷光，若能夠再強一些，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夜明珠"！光線照上去，會出現紅色的螢光和磷光，又可以吸收陽光的短波，儲存紫外光，滅菌避惡，驅散毒氣。有的研究發現，那種可以產生高強光電效應的寶石能釋放生物電，影響人體新陳代謝。一些寶石對菌類有抑制作用，能治療臉上的斑痕。有的白天吸光，晚上放光，把光點對準某個穴位，會刺激經絡，疏通腑髒。

　　他還要神乎其神地海吹，夏行長便也從包裡拿出兩隻精緻的盒子，送出了自己的禮品，是一尊和田羊脂玉彌勒佛和約摸二三寸長的白玉棍。另外兩位一個拿出了藍田玉手鐲和觀音項鍊，一個拿的是和田紅皮羊脂玉項鍊、腳鏈。

　　金東安笑道：你們這是在幫著玉器店做免費廣告嘛！

　　玉老闆很得意，從金東安的神色裡看出來今天他興致頗高，對玉器可能有些懂行，尤其愛聽養生之道。忙讚歎似的一樣一樣介紹，說他這個專門伺弄了半輩子玉器的人，都很難一下子看到這麼多寶貨。男戴觀音女戴佛，這個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是保佑金市長全家一生平安的；這個大器大容未來佛彌勒佛，又會帶給金夫人永遠的福祥和氣。

　　夏行長吃一口亮潤潤的茶水，搶話說：天下的好東西不外寶石和美玉，玉店的老闆偏偏送人寶石！我們沒法子比，我們送的倒是他的看家寶！玉老闆的高見的確啟發人。我記得是在哪一家報紙上讀到一篇文章，稱殷紂王時，就有北方燕地所產的一種"紅蘭"製成的"燕支"，輔以白淨的特種玉石作粉黛來用的。《天寶遺事》上記載，楊貴妃口含玉泉而咽津液，解肺咳之症。慈禧太后愛美容，每天用這種玉棍在臉上搓、擦、滾，絕世佳人，紅顏永駐。武則天晚年都能"絕豔逼人"，正因"久用玉床、玉枕、玉推，身不離玉"。它的科學性據說是，受到腦神經的支配，人臉上的皮膚常處於緊張狀態，以清涼的白玉石按摩，可舒緩神經。孕婦分娩時，雙手握白玉，可鎮痛助產。抛磚引玉，還是請玉老闆你這個行家來介紹，長長我們的見識吧！

　　玉老闆謙虛地和大家碰了兩杯，談話的興致汩汩湧湧。便提起那條和田玉項鏈子，講解道：天下美玉以和田玉最為珍貴。佳品有五：白如雪者，青如翠者，黃如蠟者，紅如丹者，黑如墨者，均需透明無瑕、細而勻潤、晶瑩剔透、小巧玲瓏。佳品中的極品是白玉，白玉帶皮鮮潤如脂者即為我們這個羊脂玉。它最名貴，最是上上品。這鏈子更難得，你們看這些玉珠子，每一粒一般大，圓如彈丸，戴在脖子上，夏日清涼，冬季溫潤，明目清心，百毒不沾！戴上了和田玉手鐲子，手腕上的穴位得到按摩，足可蓄元氣、養精神、改善視力。

　　這裡只王其沛一人沒有可以往外拿的東西，他瞧這架勢，看出來今天其他幾位的禮品似乎都是這個冤大頭玉老闆出的血，大家在變著法兒引他出來說話，由著他唱主角在金東安眼前賣弄，肯定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幸好自己有預備，早一步送上了門。他不必刻意表演，只要及時讚歎附和，跟著美言幾句，就行的。便順著點了把火，感歎道：怪道《淮南子》上記載，"玉在山而草木潤，淵生珠而岸不枯。……清之為明，杯水見眸子；濁之為暗，河水不見太山。"原來玉石果真有如此神妙的奇效！今天我可是開了眼！我來得匆忙，無所準備，請東安市長莫怪！

　　夏行長幫著解釋說：其沛兄剛才人還在上海，聽我說晚上東安市長要來，忙著驅車幾小時，直接趕這兒來了，衣服都沒顧得上換吧？

　　王其沛點著頭，起身單敬金東安一杯酒，請翠瑤作陪。

　　金東安格外高興，謝了他的客氣，給他金某人賞臉。至於那些寶貨，他概然不收，當場轉送給了上來陪酒的翠瑤。

　　翠瑤驚喜得紅了臉，一再推卻。

　　起先單只有夏行長鼓動她收下，王其沛馬上反應過來，鼓勵她接受，其他人明白後，無不面紅耳赤，興奮地要她收下，說這可是金市長的禮物，不能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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