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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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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婦女點了點,道:"哦,原來是這樣,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鄭鮑問那中年婦女,道:"丁惠娣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講去哪裡?" 那中年婦女搖頭道:"這誰曉得她,我們也不過是她的街坊鄰居,她去哪裡又怎麼會對我們講?不過……"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不過她不是一個人出去的,我看到有一個女的來找她,兩個人一道走的。" 鄭鮑習慣性地問道:"那女的是怎樣一番打扮,知道不知道是什麼人?" 那中年婦女搖頭道:"那女的姓什麼叫什麼我是不曉得的,但是她常來找丁惠娣,所以我就記得了。至於打扮嘛……她今天好像穿了一件豎條短裝,很是少見。下身穿的是……" 鄭鮑聽到這裡,不由心中一動,接口問道:"她下身穿的是不是一條黑色的長裙,頭上梳了一個髮髻,還用一個紅色的髮夾夾著?" 那中年婦女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鄭鮑聽這中年婦女肯定了自己的說法,不禁也很是意外,因為他講的這身裝束也並非沒有來頭,正是剛才在茶館店看到的那個怪女人的打扮,心中暗道:"莫非來找丁惠娣的就是那個怪女人嗎?"為求謹慎,又再問道:"那女人是不是大約三十歲,比我稍許矮了一點,嘴角邊有一顆不小的黑痣?" 那中年婦女道:"是的,是的!就是這樣!" 鄭鮑見她說得肯定,心中也不再懷疑,但是畢竟那怪女人與凶案沒有關係,他也就不再追問,道:"丁惠娣家欠了別人許多錢嗎?不然你何以一開始會認為我是來討債的呢?" 那中年婦女道:"那還不都是丁惠娣的男人嘛!她男人本來是做小生意的,大錢賺不到,過日子的小錢卻是不愁的。後來與人合夥做生絲買賣,頭幾筆就賺了不少,胃口也被喂大了,問人借了許多錢全投進去。可他就是沒發大財的命,聽說那一批絲在半路被雨淋了,運到上海的時候全都發了黴,虧損極大。然後她男人就不見了,有人說是為了躲債逃去了外地,但是丁惠娣自己講是去籌辦資金,想要東山再起。這一去就將近一年,到現在都沒回來。好在她男人都是問正規商家借的錢,他們討債歸討債,倒也沒有亂來,只是每個月上門問幾次,但是見不到她男人,也沒有辦法。" 鄭鮑點了點頭,問道:"難道這一年裡,他們兩人就從不曾聯繫過嗎?" 那中年婦女道:"聯繫嘛也是有的,但只是書信來去,她男人經常會寄點錢來。時多時少,除了丁惠娣的日用吃喝之外,多少也能還上一點。但是欠得太多了,那一點小錢根本不頂用。" 鄭鮑又試探性地問道:"我看大家好像都對丁惠娣有些……有些微詞,是不是她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中年婦女道:"唉……要說起這件事情啊,你可不知道,這丁惠娣別提有多麻煩了!" 鄭鮑好奇地道:"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中年婦女道:"講起來……事情的起因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算是雞毛蒜皮了。那丁惠娣每天都要燒香,一燒就是一大把。她關起門來自己燒也沒人管得了她,可是她卻偷偷在牆上加了一個煙囪,那風口正對著里弄的走道,每次的煙灰就像開大炮一樣,直挺挺地往外冒。鄭先生你也看見了,我們這個里弄窄得很,從東家出來多跨兩步就走進了西家,那煙真的是把大家都嗆得眼淚鼻涕亂流的。我們一開始好聲好氣地和她講,讓她把煙囪改一改,誰曉得這個丁惠娣開口就罵人,那樣子竟是凶得不得了。其實嘛,她要是說改不了,就慢慢同大家商量,我們都是街坊鄰居的,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是她偏偏這麼不講道理,你說我們氣不氣?時間久了,自然就都看她不順眼。" 鄭鮑聽完,心想:"既然丁惠娣與那怪女人混在一起,又是每日都要燒香,自然多半也是篤信那個柳孟蘭的神婆了。"故意開口問道:"你可知道她拜的是什麼神仙?又或是什麼菩薩?" 那中年婦女道:"這誰曉得?她拜起來神神道道的,總是偷偷摸摸的不讓人看見。"鄭鮑點了點頭,心中已能確實了,謝過了那中年婦女後,走到外面,叫了一部黃包車匆匆趕回巡捕房。 鄭鮑回到巡捕房,立即將一眾手下都召集到辦公室坐下,先是將近期各自調查的內容作一匯總,隨後將自己的所得與推斷同大家說了。一眾探員聽完,不由連連點頭,都覺得這周肅嫌疑極大。於是鄭鮑分派任務,安排幾位探員穿上便衣,日夜輪流值守在周肅現在住所與凶案現場周圍,以監視一切異動。鄭鮑剛將話說完,還待要再叮囑幾句,忽然有一名警員闖進辦公室,慌慌張張地說道:"鄭探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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