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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鄭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說話的竟然是那妙果。只見妙果面無表情,用同樣的語氣又問了一遍:"施主,你在這裡做什麼?"

  鄭鮑笑了一笑,心中已想出了主意,道:"我剛才正在隨性參禮,見貴院內景致幽雅,很是喜歡,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而看到這座小樓時,只覺得這樓內隱隱藏了一股慈悲之氣,於是心想也許是我與這樓中的菩薩有緣,所以上前看一看這裡面供奉的是什麼菩薩。"

  妙果聽了,臉色略有緩和,道:"施主倒真是敬佛之人,這樓中住的是我們的師父,她老人家已在這小樓的二樓閉關許多天了,就連我們這些做弟子的都不敢去打擾。"

  鄭鮑心中暗笑:"我隨意編了個故事,居然也能蒙混過關。"口中尊敬道:"哎喲……想不到竟然衝撞了老師父,罪過罪過!不知道尊師怎麼稱呼,如果不打擾的話,可否代為引見?"

  妙果笑了一笑,道:"師父法號白月,施主也確實是有緣人,我師父閉關許久,恰巧三日後就要出關。如果那時施主肯屈尊再來,我師父定是會見上一見的。"

  鄭鮑連忙道:"一定一定,三日後我一定前來拜訪!"

  妙果道:"既然如此,還請施主隨我來,我幫施主做個記錄。"

  兩人一前一後又來到先前的佛堂中,妙果拿了一本厚厚的簿子開始寫下時辰事由,鄭鮑則在看她剛才抄寫的經書。他也看不懂妙果抄的是什麼經,只是滿紙的"阿難"、"佛曰"、"眾生"之類的,那一手字寫得也不敢恭維,只比一個初學者好些,而且她的每一筆到最後都喜歡向上一提,就好像生了一個鉤子一樣,看起來相當地不舒服。

  這時只聽妙果問道:"敢問施主全名如何稱呼?"

  鄭鮑道:"小可叫鄭餘寶,'剩餘'的'余','寶貝'的'寶'。"

  妙果點一點頭,道:"是個好名字。"說罷,將這"鄭餘寶"三字寫到那記錄本中。鄭鮑心中暗笑,他那"餘"字和"寶"字,就是"魚"和"包"的諧音,而"魚、包"合在一起,不就是一個"鮑"字嗎?

  那妙果帶著鄭鮑來到大門口,恭敬地將他送出。鄭鮑踏著廟外泥濘的小路,走到了那石橋上,又忍不住回頭向娘娘廟望去,只見娘娘廟竟已被一團霧氣包圍,若隱若現,見不真切,恰似這小小的廟宇中包藏了許多的秘密,但總是如同隔了層層厚紗一般,讓旁人捉摸不透。鄭鮑心中暗想:"或許我所見的黑紗女子與那做超度的女人並不是同一個人,但無論如何,妙果與妙音的故意隱瞞總是讓人心生疑惑。好在那個黑紗女人似乎常來這娘娘廟中,也不怕揪她不出。且看三日後再來,能否探得個水落石出了。"

  鄭鮑回到巡捕房時,已將近中午,他簡單地用過午飯之後,叫來了下屬,想聽一下昨天他們查訪死者生前情況的報告。進來作報告的是一個叫梁文秋的探員,這梁文秋三十多歲,滿臉鬍子拉碴,平時也是吊兒郎當的,還喜歡喝酒,常常因為貪杯而誤事。據說他以前是做私家偵探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關門歇業了,然後就走關係混進了巡捕房,要不是因為他還有些辦案經驗,部門中又需要一個管理文案的人,鄭鮑老早就請他走人了。

  鄭鮑見是梁文秋進來,心中已經不悅,又聞到他一身的酒氣,更是有些惱怒,叱責道:"你怎麼又在上班時喝酒!"

  梁文秋傻傻一笑,道:"探長鼻子真好,我只不過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喝了幾兩,就給探長發現了。"

  鄭鮑哼了一聲,道:"昨天是你去查那死者生前情況的?"

  梁文秋點點頭,道:"是是是,是我去查的。不過我可保證,我查的時候可是一點酒都沒喝的,腦子清清楚楚的!"

  鄭鮑又哼了一聲,道:"那你說說,你查到了一些什麼。"

  梁文秋打開了手裡的記錄本,開始報告起來:"我查到那死者的男人叫周肅,在電報公司當設備維修員。這幾天正好出差去外地檢修線路,不在家。"說到這裡,他就停了下來。鄭鮑等著他的下文,但是足足等了半分鐘,梁文秋只是對著自己的筆記本傻看,一句話都沒說。

  鄭鮑忍不住問道:"後面呢?沒有了?你不會就查了這些吧!這些東西我們老早都知道了,還用你去查?"

  梁文秋又傻笑了一下,擺手道:"不止,不止!我還查到些別的,只不過當時寫得太急,字就潦草了點,到底寫了點什麼,嘿嘿……我自己都有些看不清了。"

  鄭鮑聽到這裡,連罵人的心情都沒了,暗想:"唉……與其叫這個人去查,還不如我自己去走一走。"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你出去辦自己的事吧,不用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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