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貂嬋(8)_然然

八

　　也許是被趙雲的氣勢震住，又或者是因為他那句殺無赦，一時之間那些人竟也不敢上前。

　　"誰抓住他獎賞一百兩白銀。"（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啊，一兩銀子就夠普通人家生活一年。）

　　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聽到獎賞如此之高，個個倒積極地越走越近。

　　看著他們的靠近，腦海浮現一個畫面：一群狼對著一個沒有反擊能力的獵物圍攻。很顯然我跟趙雲現在就是獵物，他們就是那群狼。

　　我不知道古人的功夫到底是不是真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出神入化，也不知趙雲的武功會不會像楊過那麼厲害，以一敵百。若是，我們便安全了，若不是，我們……

　　在我冥想的那一瞬間，趙雲已跟他們打了起來，火把照亮了這片令人寒懼的空地，聽著一聲聲因受傷而發出的慘叫呻吟，我突然覺得這個時代好令人心寒。

　　沒有我，趙雲對付他們應該是綽綽有餘，但要照料我這什麼都不會的弱女子，很明顯我是在拖累他。

　　這時我見趙雲身上挨了一刀，忍不住啊了一聲。心在顫抖，電視上的絕世功夫是假，但這樣硬生生被砍的場面卻是真的。

　　趙雲知道我受了驚嚇，回頭安撫道："我沒事，這點小傷不礙事。"

　　小傷？如果你看到面前人的血是不斷地從他身上流出來，誰也不會相信這是小傷。

　　我知道，如果我不妥協，他一定會再打下去，最後的結果即使不死，也會遍體鱗傷。我不想他為了我這樣。

　　夠了，真的夠了，在這個陌生的年代，有這樣一位癡情男子為我如此付出，雖然也許他為的是紅昌，我都覺得知足了。不就是入宮嘛。

　　"住手。"我大聲地喊了出來，時間仿佛就此定住，他們停止了打鬥，望向了我。

　　"爹。我跟你回去。"對著那樣的男人，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叫他也是最後一次。說著就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弄影。"對於我突然的轉變，趙雲不死心地叫了一聲。

　　背對著他，我緩緩地說道："雲，我很抱歉，不過最後我還是要謝謝你，你是我在這裡真正關心我的人。只是我們有緣無份，今後或許彼此再無相見機會，你要多多保重，你一定會成為最棒的元帥的。"

　　是啊，歷史不是說趙雲是厲害的角色嘛，我在他的生命中或許只是一個小插曲。

　　"弄影。"聲音中含著些許壓抑，我知道，他肯定會傷心。

　　只是別怪我，別怪我不爭取到底，我不想你為了我受傷甚至賠上性命，歷史上你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但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只想單純地希望你能安然無恙，我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想留給他快樂的回憶，於是轉身對他嫣然一笑。

　　"你很帥哦。"

　　那一笑傾國傾城，擄去多少人心思我不知道，我只想他--趙雲記住這一笑。

　　"別為難他，讓他走。"淡淡地對爹說道。然後邁入黑夜中，天上只有一輪殘月，少許的星星，顯得甚是淒涼，跟我一樣。

　　不知趙雲怎麼樣了，離那晚已經過去七天了，我也無可奈何地進了宮。

　　沒有十裡紅妝，連普通人的成親婚禮都不如，點了一下名，確認是任紅昌（呵，我姐是任紅裳，這邊的方言兩者讀音是一樣的），就被人用轎抬了進來，從此一入深宮，深似海。而我在這時代卻只有十五歲。

　　不過我算幸運的吧，聽跟我一起進宮的女子說，有些是被賣進了青樓。

　　只是進到這皇宮裡來，並不像想像中那樣，曾以為會有多少婢女、太監服侍左右，住所也會分個什麼宮什麼殿的，卻不是如此，只配有一婢女一太監。因為趙雲的事，我決定跟那個娘家劃清界線，所以沒有帶翠兒一起入宮。

　　我住在伊人殿，同時住在這裡的還有跟我一樣身份的其他女子，一個叫落晚，一個叫夕情，還有一個叫婉竹。我們四人分別住在這殿裡的東、南、西、北的房裡。

　　有人被賣青樓之事正是落晚告訴我的，而其它兩位還沒有交談過。

　　伏著窗邊，看著這些花花草草，沒有任何歡快的感覺，心裡只是很擔心趙雲，身上被砍的刀傷好了沒有。

　　七天來，總算弄清楚了一些事，這皇帝才十二歲，我知古代向來早婚，可十二歲的小孩懂什麼？也知道現在是太后聽政，但真正的實權是在董卓手上，又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我們這些被選進宮裡來的，說好聽總是為了皇上選妃，實質卻是那太后用來送人的。說到底我還是不幸的，比起那些送去青樓的，最大的不同只是我們比她們遲一點接觸到那些噁心的權貴而已。

　　我們只是政治的棋子，而在這男尊女卑的年代，女子卻沒有反抗的能力。這是莫大的悲哀！

　　"小姐，你不開心嗎？"我進宮被封為才人，因為不喜歡聽她們才人才人地叫，便吩咐她們稱為小姐。

　　開心？呵，我笑敏兒的天真，雖說這年代我只有十五歲，但在現代我已有二十多歲，因為過分早熟，所以對很多事都看得比較清楚。現在落在這皇宮裡頭，都說這皇宮是金絲雀的鳥籠，試問鳥兒在籠裡面還會開心嗎？更何況我心系趙雲的傷情。

　　但看到天真可愛的敏兒，我卻不想去告訴她這世界的殘忍。

　　"怎麼會，看到我們敏兒，我呀，啥煩心事都沒了。"

　　"小姐，你就愛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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