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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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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身邊默默看著的娃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仔細端詳義父,他面色蠟黃,沒有一絲血色,連鼻子也癟了進去。娃娃緊張的輕喚「義父」,老叫花的嘴無聲的張張合合,抬手想撫摸娃娃的臉頰,卻又無力的垂下了,一切無聲的結束了。 連續多日娃娃都忙於義父的後事,更確切的說,整個丐幫中人都為此事忙碌著。不僅如此,還要應付那些藉口奔喪,實則打探丐幫實力的江湖人士。這些所謂的正道中人對十一歲的前幫主遺孤芙蓉,和未滿十五歲的少年幫主追風都沒放在眼裡。表面上謙遜有禮,其實話中句句帶刺。 娃娃還不想過早引人注目,一直保持著柔弱孤女的形象,冷眼旁觀。追風周旋於眾賓客之間遊刃有餘,既不得罪對方,又讓人不敢小窺他。不得不承認,義父確實有眼光,現在的追風今非昔比了,雖還不及睿兒小師傅沉穩,但的確也算年少有為了。咦?說起睿兒小師傅,他人呢? 娃娃巡視四周都不見睿兒,心中奇怪,這些日子太忙了沒多留意,現在想起來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他在忙什麼呢,為什麼沒出來招呼賓客呢?他是不想蓋過追風的風頭嗎?還是他打算引退了? 娃娃無暇抽身,暫時把心中的疑惑放下。這段日子天天往外跑,長輩們已經詢問過幾回了,她打算忙完了義父的喪事後,儘量多待在府裡。在喪禮的最後一天,娃娃去找小師傅了。 娃娃問了不少人,又是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這個人做什麼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呀?娃娃不高興了,跑到他的房間,踹開木門在他房間裡等,她倒要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丐幫四小護法的年紀都在十四歲上下,自然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擠在一個小屋裡了。娃娃打量小師傅的單人房,雖然打掃的很整潔,但總覺得人氣不重,好像沒人住似的。 也許是身體疲乏多日了,一放鬆下來很瞌睡,娃娃索性躺在小師傅的床上小憩片刻。娃娃本來只打算眯一小會兒的,沒想到一沾床就被周公留住了。 半夜阿睿回到房裡發現有人,還是熟睡在他床上的人,好奇的點上燭火,發現居然是娃娃。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叫醒她嗎,看她睡的那麼香甜有些不忍。不叫醒她,要是讓人發現她留宿在他房內,她的名節就毀了。 阿睿打量起夢中的小女孩,熟睡中的她純真的像個嬰兒,跟白天聰明機靈的有點狡猾的她完全是兩個極端。現在的她脆弱的讓人忍不住想去呵護她,白天的她刁鑽起來讓人恨不得掐死她,可又抗拒不了她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眩目的光彩。 娃娃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研究了半天,睡的正香,阿睿上前幫她蓋好棉被,自己則在椅子上閉目打坐。可是腦海裡仍然清晰的浮現出娃娃酣睡的模樣,阿睿甩甩頭暗暗告誡自己,這個女孩他要不起,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不知過了多久,娃娃開始在夢中哭喊「義父」,阿睿見她做惡夢了,急忙搖醒她。娃娃睜開眼睛,茫然許久才回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她流著淚告訴小師傅她夢見義父在地獄受罰。阿睿安慰她,夢都是反的,這說明老幫主過得很好。也不知道娃娃有沒有聽進去,久久無言。 阿睿想安慰她,可是他從來沒有過勸女孩子的經驗,張口欲言,欲言又止。娃娃見他如此,主動解釋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傷心。義父是壽終正寢,他一生漂泊,過的並不幸福,無疾而終不見得是壞事。如今他又有了一個機會重新投胎,我只希望來世他能投身在一個幸福完整的人家,千萬別再當孤兒了。」 說完又是好一陣沉默,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後來娃娃想起在古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是大忌,尷尬的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阿睿答:「快天亮了,我該去練功了,你去不去?」 娃娃下床跟上他,兩人偷偷的溜進練功的林子,途中他們很有默契的四處觀望,確定沒被「捉姦」才相視一笑。 到了林子裡,阿睿告訴娃娃他打算離開丐幫了,娃娃並不吃驚,只有遺憾。沒有了義父,沒有了睿兒小師傅的丐幫,跟她還有什麼關係? 「你打算什麼時候向你那三個好兄弟還有長老們辭行?」 「就在今日。」阿睿豪不遲疑的回答,顯然這是早有的計畫。 「你到底是誰?」娃娃忍不住又問,儘管她對答案不抱希望。 阿睿歎口氣告訴娃娃:「不管我是誰,我對丐幫沒有惡意,對你更沒有惡意。我想,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的。」說完居然轉身要離開樹林了。 娃娃不知怎的,心一慌就追上去抱住他的後腰。阿睿閉上眼睛撫平自己紛亂的情緒,拉開娃娃的手臂,責怪道:「芙蓉,你也不小了,以後要記住『男女授受不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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