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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幼龍戲雛鳳

  出生後第三天,嬰兒的伯母---也就是她爹娘的大嫂,帶著兒子青兒來正式探望。當時嬰兒正幸福的依偎在母親邊上,美美的做夢呢。兩歲半的青兒本來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這會子發現了比自己更小的娃娃,很是稀奇。

  青兒伸長小脖子探頭探腦,仍看不清楚娃娃,非鬧著也要上床。他娘忙哄勸一番,阻止他撒野,青兒不樂意了,使出殺手鐧,擺了個「哇」式嘴形。

  他的嬸嬸---也就是娃娃的娘親,是見識過他的哭功的,見形勢有變,立馬當機立斷,命貼身丫環抱小少爺上床,防「洪」措施做的相當及時。

  青兒長得眉清目秀,面白唇紅,此時正趴在娃娃邊上,觀察入微,還不時這兒嗅嗅那兒聞聞。「望聞問切」仍覺不夠,最後竟動手動腳起來。看的一旁的嬸嬸心驚膽顫,青兒可不管旁邊有人虎視眈眈,將調戲進行到底。

  毛手驚動了夢中人,扇子般的睫毛撲閃撲閃幾下,睜開秋水盈盈眼,正好對上青兒好奇的炯炯目光。兩人是初次見面,又是如此「曖昧」的姿勢,深情對望了良久。

  青兒嘴裡冒出一句殺風景的「爺爺」,成功的截斷了高壓「交流電」。

  這聲莫名其妙的「爺爺」所謂何來?眾人都不解的看著他。兩歲半的孩子語言表達能力有限,想了半天又冒出個「像」字。

  原來是說娃娃長得像她爺爺啊,孫女像爺爺很正常,再說她爺爺是功在社稷的三朝元老。像爺爺這一說,聽的嬸嬸心裡樂開了花。

  嬸嬸覺得有趣,和藹可親的柔聲逗問道:「青兒說說,妹妹哪裡像爺爺呀?」

  小青兒歪著小腦袋,認真地思考後,「慎重」的答道:「皮皺皺」。

  嬸嬸的笑容疆掉了,娃娃一聽這話,更加滿臉黑線了,他娘親箭步上前一把將兒子抱下床,對弟媳賠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青兒不知其故,見娘親笑的「開心」,還想表現,一興奮便突然變得口齒伶俐起來,指著哀怨版娃娃,煞有其事的肯定道:「更像了。」

  嬰兒心想著: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了?剛想開罵,又馬上刹車,現在開口大罵會不會太唐突了?可千萬別為逞一時之氣,被當成妖孽,嗯,還是哭幾嗓子好了。

  嬰兒哭了,青兒傻了。

  這,這明明是他青兒的特權麼。這個叫妹妹的東西竟敢搶了他的特權,他是不是該有所表示,以示正聽?

  於是,嬰兒哭了,青兒也哭了。

  高手對決,不靠蠻力靠技巧。

  強中自有強中手,繞是憑他青兒上竄下跳鬼哭狼嚎,都抵不過人家微蹙煙蛾眉,輕輕抽噎幾下。楚楚可憐得連一直把他揣在心坎兒裡的娘親,都撇下他跑去哄慰人家了。

  青兒覺得他被孤立了,被遺棄了。風水輪流轉,她得勢了,他失勢了。

  面對明顯技高一籌的敵手,青兒第一次產生大勢已去的滄桑無力感。哼!梁子結大了!

  自那日後,青兒每日殷切往二房跑(他家是大房,二叔家是二房)。雖然小胳膊小腿兒來回奔波于大房和二房之間甚是吃力,然而這位小冤家對於這種甜蜜的折磨樂在其中。

  這天他又學了個新詞彙,立馬現買現賣,跑到妹妹處,指著嬰兒嘲笑道:「醜女」。可惜那位繈褓中的醜女不甩他,翻個白眼,繼續睡覺。

  青兒見狀,更是鄙夷極了:「哼,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啥都不會」。

  翌日,青兒四處打聽,方得知一個很恰當的形容詞,又屁顛屁顛跑去賣弄。指著嬰兒鼻子罵道:「豬」。

  嬰兒聞言便知是冤家堂哥來了,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哭不鬧,以不變應萬變。

  見嬰兒沒反應,青兒再接再厲,刻薄道:「你是一只好醜好醜好醜的小懶豬。」

  嬰兒惱火,這還沒完沒了了?睜開似醒非醒含情目,送去一顆「秋天的菠菜」。可惜青兒太小,還不懂得領悟盈盈秋波中暗藏的殺機。

  見面對如此強大殺傷力的評價,人家死豬不怕開水燙,青兒再次挫敗。不過,好男兒要堅強,堅持就是勝利,青兒愈挫愈勇。從此尊貴的玉府小少爺不恥下問,敏而好學,收集「好詞佳句」不遺餘力。逢人便請教學問,連馬廄的小廝都不曾漏過。

  眾人感慨小少爺如此年幼,便已懂得「三人行,必有吾師」這麼深奧的實用理論。大有乃祖之風(其祖父出了名的好學),前途不可限量。

  青兒孜孜不倦的研究學習著,且每天都會在「死豬」身上試驗,以期尋得啟動死豬的良方。結果,初步證實「死豬真的不怕開水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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