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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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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英良在中心醫院住了七天,傷口長得很好,拆了肉線,他就要出院了。這是一間高級病房,環境特別好,就像是在三星級的賓館,屋的中間,擺滿了盛開的鮮花。這幾天,藍蘭時常來看他,幫著他洗衣,精心地侍候他。 看著坐在病床前的藍蘭,劉英良突然哭了,這些天,他一直不敢正視藍蘭的目光。 「你怎麼了,傷口還疼嗎?」藍蘭關切地問。 劉英良搖搖頭,哭聲沒有停止。藍蘭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劉英良的哭聲更大了。這是藍蘭第一次見到他哭,而且哭得這麼傷心。 「你到底怎麼了?」藍蘭俯下身子問。 「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劉英良終於說出了痛哭的真正理由。這句話,這哭聲,在他的心中,也許憋了很久很久,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說了出來。說完這句話,他就放聲大哭起來。 一席話,勾起了藍蘭傷心的往事,她也流起了淚。 聽見哭聲,護士快步跑了進來,急切地問:「怎麼了?病人哪兒不舒服?」 藍蘭擺擺手,「沒有什麼。沒有什麼。」 護士看著藍蘭的臉上也掛著淚水,好像明白了什麼,趕忙轉身走了。 「藍蘭,我對不起你。我一輩子都對不起你呀!」劉英良用手擦著眼淚說。 「都是過去的事啦,還提它幹什麼。」藍蘭平靜地回答,她也把臉上的淚擦乾。 「藍蘭,我,我怎麼才能挽回過去的錯誤,得到你的原諒呢?」劉英良真誠地說。 藍蘭笑了笑說:「還說這些幹什麼呢?你救了我一命,臉上還挨了一刀,留下了永遠都不能消失的痕跡。有了這些,我就已經原諒你了,而且還要感謝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謊。」 「那可真是太好了!」劉英良突然轉哭為笑,臉上頓時佈滿了笑容。 「我想問你,那天晚上,你是怎麼到臥獅社區的?你跟員警說,是下班回家路過那裡,可我知道,你根本不在那個方向住,你到那裡幹什麼去了?」藍蘭突然問了一個一直想問而沒有問的問題。 「那幾天,咱夜來香歌舞廳的生意不好,我看你上了那麼大的火,嘴上又燒起了大泡,我擔心你有什麼事,就一直悄悄地跟著你。你坐車回家,我就騎一輛破自行車到你住處的外面,看你燈滅了,睡著了,才離開。我已經在你樓下四五天了。那天晚上,你樓下的燈一直沒滅,我也一直沒走,後來見你出來,我就遠遠地跟著,到後來……」劉英良講到這兒停下了。 劉英良這段平平常常的講述,一下子打動了藍蘭的心,她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情,立即翻起了巨浪。她動情地抓住了劉英良的手,脫口叫了一聲「英良」,隨即,滾動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劉英良緊緊攥著藍蘭的手,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這時候,外面有人在響亮地敲門。他倆趕緊把手鬆開,藍蘭忙著把臉上的淚水再一次擦乾,劉英良也趕緊躺好。 門開了,饒紅抱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她見藍蘭坐在這裡,臉上燦爛的笑意頓時減少了一些。「怎麼樣,好些了嗎?」她說著,把那束鮮花放到了劉英良的床頭櫃上。 「好多了,拆了肉線,我就要出院了。」劉英良回答。 「傷口長得怎麼樣?能不能留下疤瘌?」饒紅關切地問。 「傷口長得倒挺好。但疤瘌是一定要留下的,而且還挺大。」藍蘭在一旁說。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這麼英俊的男子,臉上留下了疤瘌,這……這個歹徒,往哪兒砍不行,非要往漂亮的臉蛋上砍呢?!」饒紅氣憤而又惋惜地說。 「臉上留個疤也好。這會讓我終生難忘。」劉英良笑著說。 「還好呢,臉上留個疤,這會影響你的形象,說不定,因為這個疤,物件可就不好找啦!」饒紅一邊說著,一邊看藍蘭。 藍蘭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好找就不找,一個人更好。」劉英良說。 門開了,伊俊達走了進來,他見藍蘭和饒紅都在這裡,就開口說道:「我說夜來香歌舞廳怎麼沒頭了,原來兩位經理都在這裡。」 饒紅馬上接茬道:「我們夜來香歌舞廳出了這麼個大英雄,他救了我們經理一命,我作為副經理,應當到醫院慰問。」 伊俊達聽後點點頭,他走到劉英良的床前,關切地問:「小劉啊,這幾天怎麼樣?」 劉英良馬上坐起來,滿臉激動地說:「董事長,我的傷好了。我可以出院上班了。」 伊俊達聽後,滿意地笑了,他大聲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剛才市公安局局長給我打電話,這個案子破了。歹徒是武術學校的一個學生,剛滿十八歲,因為上網,談戀愛欠了不少錢,於是就想起了搶劫。這是他做的第一個案子,沒想到,第一個案子他就翻了車。」 一聽案子破了,劉英良十分高興,他想了想說:「這孩子也是可惜了,要是不搶劫,走正道,他那功夫,也有用武的地方。」 「你呀,也是撿著。公安局局長告訴我,歹徒已交代了,他當時是真想一刀殺死你,因為你死死地拽著他,他跑不脫。這次,也算是你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伊俊達笑著說完這些話,從皮包裡拿出兩萬元錢,放到了劉英良的床頭,說道:「你救了藍蘭一命,也為夜來香歌舞廳爭了光。這是公司獎勵你的兩萬元錢。」 一看這錢,劉英良立即搖頭拒絕道:「董事長,這錢我不能要,不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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