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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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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興,就這麼不要命地喝酒呀?你不知道有心臟病、糖尿病、高血壓和腎病嗎?這些病都是最怕喝酒的。」董雲鳳厲聲地說,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我,我不怕病。活著,就拼命幹,死,死了,就一塊算。算……」 「你死了,我怎麼辦?」 「我……我……哇」,韓春國一張口,話沒說完,髒東西順嘴就噴了出來。沙發上,茶几上,地毯上全是。 「保姆,快,快。」董雲鳳大聲喊著。 保姆飛快地跑出來,拿來了臉盆,水,抹布。醉酒吐出來的東西,那個味就不用說有多麼難聞了。董雲鳳拿毛巾給他擦嘴,又拿水給他漱口,保姆忙著擦沙發,擦茶几,擦地,兩個人忙得滿頭是汗。 吐完了,身體可能也舒服了,韓春國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董雲鳳和保姆又把他扶到臥室裡,幫他脫去了外衣,讓他躺下睡去。她又忙著打開客廳的窗戶,放著屋裡難聞的氣味。這一夜,董雲鳳幾乎是沒合眼,她想了許多許多。看著身材消瘦,滿臉蠟黃的丈夫,她突然萌發出這樣一個念頭:我能和這個滿身是病的市委副書記白頭到老嗎? 「藍蘭。」 「啊?!董,董雲鳳。」 分別四年之久的兩個同窗好友,四目相視了一會兒,然後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藍蘭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拍打著董雲鳳的手,「你,你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到這兒找到我呢?」 「我是在電視裡看到你的廣告,開始還不敢相信,後來又在新聞中看到了你,這才知道你在咱清州,一打聽,知道你在臥獅花園住,就特意來看你啦!」董雲鳳笑著說道。 「雲鳳,這些年,你,你都在忙什麼呢,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藍蘭,這些年,你都在忙什麼呢,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兩個人說完,忍不住同時哈哈大笑。 董雲鳳仔細打量著面前的藍蘭,讚歎道:「藍蘭,這些年過去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見老呢?你看看你,比在大學時還年輕,還漂亮,還美麗動人。」 「你也一樣啊,比在學校時更端莊,更迷人,而且,你越來越像一個女幹部啦!」藍蘭打量著董雲鳳說道。 「哈哈哈。」兩個人同時又大笑起來,笑得清脆而又爽朗,笑得開心而又愉快。 「咱倆就別互相吹捧啦!走,快到屋裡坐。」藍蘭說著就往鮮花盛開的小院裡走。董雲鳳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這幢漂亮的二層別墅小樓,看著鮮花盛開的小院,看著藍蘭剛剛走下來的那台嶄新的白色本田轎車,「你,你在這兒居住?」 「嗯。剛搬來的,才兩天。」藍蘭點頭答應著。她快步走進了小院,拿出鑰匙,打開了小樓的房門,董雲鳳緊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這座小樓。 看著這座設計合理,裝修一流的小樓,董雲鳳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看看這兒,又看看那兒,眼神也不夠用了。 「雲鳳,你快坐。我給你拿水果和飲料去。」藍蘭一邊脫外套一邊說著。 「別,別拿了。你也快過來坐。」董雲鳳應聲招呼著。 坐在這高檔的真皮沙發上,看著客廳裡進口的高檔傢俱,這位市委副書記的夫人也自歎不如了。 「藍蘭,你,你怎麼會有這麼高檔的家?你,你現在幹什麼呢?」當藍蘭一坐到董雲鳳的身邊,她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這個最想知道的問題。 「哈哈哈,這哪是我的家呀。這是一個朋友的,臨時借給我的。我現在嘛,就是給別人打工。」藍蘭輕鬆地回答。 「借的?」董雲鳳不相信地搖著頭。然後問道,「藍蘭,你愛人是幹什麼的?」 「愛人?」藍蘭聽後搖了搖頭,「我沒有愛人。」 「沒有愛人?那你這些年,就,就一個人過?」 「是。」藍蘭點頭。 「一個人過?那你,那你是怎麼到清州來的?又怎麼當上夜來香歌舞廳的老闆?」董雲鳳緊跟著問道。 「怎麼,你是來審查我的?」藍蘭笑著反問。 「死丫頭,我審查你幹什麼?我是太想知道這些了。快說。」董雲鳳又拿出在大學時說話的那個腔調。 「我是一年前應聘來到清州市的,在俊達公司當職員,後來嘛,當了一段董事長的秘書,再後來嘛,就讓我創辦夜來香歌舞廳。」藍蘭簡短而又平靜地回答。 「俊達公司我知道,是我們市很有實力的民營企業。伊俊達是個很有頭腦的人物,她的女兒就在我們單位。」 「雲鳳,你光是問我了。你現在幹什麼呢?」 「我嘛,在市商業銀行。」 「什麼什麼?商業銀行?你一個學藝術的到商業銀行幹什麼呢?」 「幹什麼?哈哈哈,打工唄!」董雲鳳滿臉是笑地說。 「快告訴我,具體幹什麼?是搞宣傳啊,還是……」 「我是商業銀行的副行長。」 「啊?!你是副行長啦?」藍蘭呆呆地看著董雲鳳,足足看了一分鐘,「我說麼,冷丁看你的時候,藝術的細胞少了,官架子有了,現在細看看,還真像個女幹部。哈哈哈。」藍蘭說著高興地笑起來。笑過之後,她又問道:「你結婚了吧?!」 「嗯。」 「老公是幹什麼的?」 「是個幹部。」 「是個什麼幹部?」 「是……是市委副書記。」 「啊,怪不得的,你找了一個當官的丈夫,這下可好,不愁吃,不愁穿,還可以借光當領導。告訴我,孩子多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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