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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等等——

  文卿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泉韻的姑娘幹什麼事,王律師怎麼知道?她說她調查裴融,調查俞露,好像都是週邊調查。可是如果泉韻的姑娘說什麼她都這麼清楚,難道她和俞露接觸過……「可她根本不聽,說有人告訴她,賈豔秋就是這裡的人……」

  孫霞的話響在耳邊,文卿的心開始抽抽。俞露就是賈豔秋,怎麼也不可能告訴趙麗自己的工作單位。裴融和趙麗水火不容,別說見面說話,照趙麗的脾氣,不打上門去已算客氣。誰可以在趙麗面前說賈豔秋是誰?難道是趙麗自己打聽出來的?

  文卿膽戰心驚地想到另一個可能,剛才她已懷疑,現在不過是更加懷疑——

  難道是王律師暗示的趙麗,而她其實早就和俞露有默契?又或者,在裴融的這個局裡,王律師早就有自己的算盤?

  文卿腦子裡亂哄哄的,她不敢相信王律師會這樣做。怎麼說也是心高氣傲的人,這麼下作的手段,去害一個已經失去丈夫疼愛的女人,未免太陰毒!

  或者只是趙麗自己打聽出來的,俞露帶著趙麗出入酒吧迪廳,總有認得出來的。但是認出來的應該是俞露,可趙麗好像並不知道賈豔秋是俞露,為什麼呢?

  「文律師,公安局的來了。你看——」一個中年男子走到文卿面前,為難地說。文卿從沉思中驚醒,看了看會議室,宋沙他們還沒出來。

  他們是瞧不上女人的,尤其是自己這樣跟在別人後面拎包的,換了王律師或許他就不是這種口氣。文卿有些鬱悶,難道自己天生一張人臉?

  走到會議室門口,叩門而入。三個人三張臉,俞露的嬌豔也有些乾澀了。

  「公安局的來了。」文卿說。

  嚴律師站起來,「行了,小宋,你去吧。我和文律師先走。有什麼事打電話。」

  「好,謝謝嚴律師了。」宋沙站起來,走到文卿面前,「謝謝你,文卿,回頭請你吃飯。」他微微弓下身子,拉近兩人的距離。

  這個時候還有曖昧的心思,莫非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文卿細看他的眉眼。其實他一直就沒緊張過,只有王律師來那會兒,似乎也是惱火居多。

  這個男人,看不透。

  低頭退開,跟在嚴律師身後正要離開,宋沙突然叫住她,「文卿,等一下。」

  扭頭看見連俞露也露出不解的樣子,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個,給你。」宋沙從手邊的包裡掏出一個絨線盒子。打開,是一枚水晶胸針,「我的律師,不能太素氣。」

  知他出手大方,文卿下意識地退一步,本能地謝絕,「謝謝,太貴重了。不過,下次我一定注意。」

  拒絕得太明顯,宋沙有些尷尬。

  俞露嗤的一聲笑出來,走到宋沙身邊,拿起胸針看了看,「正好,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我剛才還想上次見文律師太匆忙,失了禮節,這次正好補上。來來來,我借花獻佛,做個人情。」她抓起文卿的手,不由分說地把胸針放進她掌心,「宋總出錢,我獻禮。做個紀念,別到時候讓人說我俞露小氣,耽誤文律師半天,也沒個見面禮。」

  其實,上次她請喝茶,雖然有些突兀,文卿已然承她人情。這次不過替宋沙解圍。文卿倒是覺得,請她喝茶的那個俞露更真實自然,現在的太圓滑世故,雖然有明顯的回護之意,卻透著生疏。

  嚴律師說:「收下吧,小俞的好意。」

  老大發話並定性,文卿放下一半的心,收下謝過,轉身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俞露才對宋沙說:「這兔子可是吃人的,小心被她咬了。」

  宋沙歪頭看她,「我以為你也喜歡。」

  「第一眼我就看出來,她骨子裡跟阿竹一樣。」俞露有些傷感,「你別難為她,伍兵比唐哥更狠。」

  「呵呵,你看我是怕了伍兵嗎?」宋沙有些惱。他自覺愛才,並不怕誰。

  「算我說錯了。你愛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只是給我個面子,別傷她。她和阿竹投緣,我不想阿竹怨我。」

  「如果我娶她呢?」宋沙突然開口,驚得俞露半晌才說:「她比阿竹倒楣。」

  宋沙仰天大笑,甚是得意。

  文卿打發王律師很簡單,「勿急,嚴律師正在處理,有什麼事肯定第一個通知你。你是米先生公司的顧問,他們的顧問費可是拔尖兒的高,放心好了。」

  她想,回到辦公室王律師肯定第一個問嚴律師去。自己方才同嚴律講過,他沒有反對,應該沒有錯。嚴律坐在後座,文卿開著車子停在大廈門口。嚴律師臨下車說:「上去後,先去我辦公室。」

  這次的嚴肅,怕是因為米倍明和宋沙吧?兩邊都是大客戶,誰也不能得罪。當初若是自己同時掛兩邊的顧問,現在豈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

  文卿忍不住偷笑,停好車子。無意中看到那枚胸針又被紮了一下,她算算日子,還有半年才年底。死的伍兵,要能提前求婚多好!

  「小王同你說過老米什麼嗎?」嚴律師開門見山。

  文卿上來時不見王律師在辦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叫走了?

  「米先生啊?」文卿眨眨眼,小心地做個區分,將來也有理由搪塞,「沒怎麼提米先生。」

  王律提的是米太太,現在也許是裝傻的時候。

  嚴律師沒察覺她的小陷阱,摁了摁太陽穴,「這個小王,太莽撞,太不懂事,讓我們的工作很被動。」

  文卿站著很尷尬,來這裡罰站的不應該是自己吧?

  嚴律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不能沾。小宋控制不了俞露,沾上就是一身騷。文卿,以後他那裡的事情你都告訴我。如果宋沙那裡有什麼動靜,記得彙報。」

  「嚴律,趙麗死了又不是別人殺的,沒什麼大事吧?」

  「怎麼不大?她吸毒,瘋瘋癲癲地跑到泉韻要毒品!泉韻以前被掃過,現在又冒出這種事,要繃緊這根弦!」嚴律師喝了口茶,大嘴巴一張一合,「往深裡想想,誰告訴她泉韻有東西?誰把她從戒毒中心弄出來?她又怎麼會死掉?都是問題啊。」

  老頭摸摸稀疏的頭頂,「這種事情我們不要沾,一定不能沾上,不然誰都保不住。」

  文卿趕緊點頭。原來嚴律和她有同樣的懷疑,只是自己多知道一些王律師的事。如果這其中再加入別的事情,自己的結論豈不偏頗?越想越複雜,文卿不敢亂下結論,諾諾著退出來。

  王律師快下班的時候才回來,身上有股福馬林的味道。文卿下意識地摸出一把桃木梳子在頭上耙了耙,看著她匆匆走進嚴律師辦公室。

  電話響了,嚴律師亦叫她進去。

  屍體被米倍明帶走,屍檢報告出來了。

  趙麗有心臟病,毒癮發作後被引發,因為現場無人知道,她身上也沒有急救藥,耽誤了時間,送上120的時候已經死亡。俞露咬定是精神病胡鬧,公安沒有帶搜查證,四處看了看就走了。王律師說,米倍明現在只想找出賈豔秋是誰,對泉韻並無責備。而且,她說,宋沙入股新工廠的合同已經簽了。看起來,米倍明沒有追及宋沙的意思。

  「什麼合同?」嚴律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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