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與寂寞有染·瘋癲 | 上頁 下頁


  朋友們一定認為我是個很齷齪的人。我承認,我齷齪,而且很無恥。我曾經自詡自己是個流氓,並且以一個"真正的流氓"的高度自居。現在,我同樣無恥,但卻成為不了一個"真正的流氓"。我不僅缺少流氓別人的成本,還欠缺一顆足夠流氓的心。更關鍵的是,我目前的行動力比較弱。還有,我想都沒想去流氓誰,那我還流氓個屁?和潘婷能耍起流氓,純粹是個意外,一是低成本,二是她喜歡。

  我流氓不起來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我的小說還沒有出版,這多少傷害了我的自尊。我最近掌握了寫情感小說的技巧,那就是:一定要強姦到讀者,你流氓不了他們,他們就懶得關注你的文字。不要臉的宋無德經常耍流氓,出名了,我不流氓,誰能知道我是誰?我對拒絕接受我小說的編輯們產生了一種憤恨,甚至想捉過來一個個掐死,但這是犯法的,也沒那個能力。

  我的視線裡有一個流氓,就是嘴巴上掛著菜葉兒的老頭,他除了意淫路上露大腿的女人外,還會時不時向我隔壁的窗子張望。

  那老頭這種做法讓我不開心,甚至有些妒忌。我的隔壁住著一個他的同類,很漂亮。有一次我外出走到樓下時,看到他們正熱切地互相遙望著。年輕的女瘋子穿著一件性感的吊帶裙,探出半裸的上半身,煥發著令人驚奇的活力,而瘋老頭的胸前,則被口涎打濕了。同時,他們還用一些不成文的語言興奮地交流著。

  我不懂瘋子的世界,但決不相信那個世界會有獨立的語言--無論從常理還是醫學上,都無法解釋。

  那天,我丟給瘋老頭兩個注射了瀉藥的甘桔,並目睹了他三下五除二地吞了下去。我尋思你拉吧,拉死你!第二天,他依然興致勃勃地在路上欣賞著或粗或細的女人大腿。我的瀉藥居然搞不定他的腸胃,這是什麼樣的抵抗力?難道瘋子的生理結構與常人不同?

  天快黑了,我伸了個賴腰,起身做魚。

  把魚燉進鍋裡,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著眩目的天花板。

  窗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我起身跑到洗手間,端起早已準備好的洗腳水,對著窗戶潑了出去。

  我探出身子,那瘋老頭儼然成了個落湯雞。同時,我的另一側窗戶伸出了一隻手,那是隔壁漂亮女瘋子的手。我在得意中又有些生氣。

  這時,出現了意外的尷尬。一群路人圍攻過來,邊替那瘋老頭鳴不平,邊對我罵不絕口。人們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聲張正義,突出自己偉岸的機會,短時間肯定不會甘休。這就如同網上流傳的虐貓和向黑熊潑硫酸事件,全國人民為弱小鳴冤叫屈達幾個月之久,還不能平息人們的餘怒,我想不出哪位偉人的離去會受到如此發自肺腑的緬懷。而我,加害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決不會輕易甘休。

  我連忙縮回了頭,隔著玻璃偷看外面的動靜。這時,棋盤前的幾個老頭走了過來:大家靜靜,別吵了,樓上那兩口子不錯的,他家那媳婦天天晚上給他往下丟饅頭,還丟過甘桔呢,水肯定不是他們潑的。

  樓下的人們用歉意加崇敬的目光向我的窗子掃視。就算是假意的,也裝作真摯。

  感謝校領導,感謝他們分給我的房子從外面窗子看起來兩戶像是一家的。同時,我又產生了一種感激,甚至想跑進隔壁瘋子的房間,緊握她的手道一聲:"幸虧你"!

  我連個瘋子都要妒忌,自然不配做個流氓。大家不要誤會,在我眼裡,流氓的定義不一定和你們一致。錯!是一定和你們不一致。

  第五節 就在你後面

  我仰臥在床上,流覽著電視節目。當地某台正播放著某個過了氣的相聲演員,和一堆掛著"中國性學會"字樣的專家們,一起推銷著某種壯陽膠囊。對於電視臺最近老不播放那些豐胸廣告,因而看不到美女"使用後"的胸部或順便亮相的大腿,我有些鬱悶。要知道,一個獨處男人的午夜,是一天中最糜爛的時節。對於幾個惺惺作態討論著性話題,但不能讓你產生絲毫衝動的男人,你除了失望,還有一點噁心。

  我輾轉翻了幾次身,眯著眼看手機,時間顯示已是午夜零點。

  我順勢撥打趙蕊的手機,聽筒裡傳來狂噪的音樂嘈雜聲。

  "十二點了,趙蕊,還回來不?"

  "喂,明影啊,我和同學在一起呢,玩得都挺開心,晚上就不回去了,一會還得繼續喝,多多理解,好不容易才有的聚會,明天補償你!"

  "同學會同學,純屬搞破鞋,別給我胡扯!"

  趙蕊的回答淹沒在音樂聲中。我按斷電話,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寒暄幾句後,我匆忙洗了把臉,出了門兒。

  夜色中,我溜進了金都飯店洗浴中心,簡單沖了個澡,鑽進了有人預定的包房。

  圍了條浴巾的潘婷坐在床邊,笑盈盈地望著我。我說潘婷你可夠快的,我基本沒洗你都比我先上來。潘婷說你打電話時我已經洗過了。我說潘婷快來吧,我都想死你了。接著伸手去揭潘婷身上的浴巾。

  潘婷推開我的手。我說咋了?你不願意?潘婷嗔怪說,你就猴急。說著起身打開電視機,放大了音量。接著說,你個傻樣兒,房間裡隔音不好,別讓人聽見。我說聽見怕啥?就讓他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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