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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於是我生硬地對所長老婆說:「不。」

  所長老婆聽罷,情緒激動起來:「若茵,是我先在酒席上提起那個鴨喊了你的名字,即便我不說,大家也知道呀。所以,我那次多嘴對你的傷害並不大,幾乎可以說沒有。但是你惱羞成怒,當場把我玩鴨的事情咬出來,可把我害慘了!我這麼老了,孫子都快出世了,離了婚可怎麼過啊……」

  我還是那一個字:「不!」

  所長老婆終於發作了:「好!你們確實不是什麼好女人,同一個大院生活這麼多年,竟見死不救!若茵,要是德廣知道你玩過鴨,提出跟你離婚,你就明白我的痛苦了!」說罷,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出門去。

  大門被所長老婆砰地一聲關上了,震得我腦子裡出現一陣短暫的空白。我回味著所長老婆最後一句話,頓時覺得不寒而慄,忙問愛琳:「所長老婆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她是在威脅我嗎?如果我不出面幫她一把,她會不會想什麼法子傷害我?」

  愛琳不屑一顧:「她一個老太婆,能傷害你什麼?最多把你玩鴨的事告訴德廣,她覺得她的婚姻被你毀了,估計會想辦法把你的婚姻毀掉。你身正還怕影子斜嗎?再說,你有了憶槐,德廣也成個雞肋了,隨她去折騰吧!」

  冷風把陽臺上的三角梅吹掉了,緩慢地翻卷著落在地上。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憶槐,那熱切的眼睛和微微上翹的嘴角,想起了他夢想中的幸福。那是夢!起碼現在來說還是夢。我依舊生活在令人惆悵的現實之中,通往幸福的路遠得讓我有些畏懼。我能越過種種阻礙嗎?單單是德廣這一關,我能沖得過去嗎?「喂馬、劈柴、周遊世界」,那些幸福的事,對於還在現實中掙扎的我來說,實在太奢侈了。

  幾天之後的一個午後,我正在臥室的梳妝鏡前理頭髮,手機被打響了。伸手拿過來一看,是小白的號碼。我一下子想起憶槐的叮囑,確實不宜再跟他交往了,加上所長老婆又給我添了新的煩亂,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於是,我狠狠心掛斷了,第一次沒有接聽他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來短信:「若茵姐,我是小白。你一定要接聽我的電話,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告訴你。」

  我這才撥了他的號碼,冷冷地對他說:「我跟你交往被人知道,責任不完全在你身上,你不要過意不去了。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既然跟你交往過,肯定有被人知道的可能。我覺得咱們不再交往更好,至少現在滿城風雨,我也沒心思再跟你交往。」

  「姐姐誤會了!我這次找你有要緊事,電話裡說不清楚。咱們可以去酒吧見面,我絕對不會給姐姐壓力的!」

  「嗯,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不過我現在在外面辦事,等有時間再說吧。」我想暫時擺脫他,就撒了個小謊。

  「姐姐,如果你不及時知道那件要緊事,可能會對你造成傷害。」小白歎息一聲,「姐姐開始不跟我說真話了!我已經看見你了,正在窗邊梳頭發。」

  我嚇得渾身一陣,連忙轉頭看向那棟小樓,小白確實站在防盜門後,正在看著我。謊言當即就被揭破,我窘得臉上像是著了火,忙站起身,躲到窗簾後。

  「你怎麼知道我就住在你對面?什麼時候知道的?是愛琳告訴你的嗎……」我緊張極了,一連串地追問道。

  「姐姐其實早就知道我住在你對面了,竟一直沒有告訴我,看來姐姐對我還是有戒心的。要是早告訴我,我在走廊上大喊你名字的事就可以避免。」

  「先回答我,再說別的!」

  「昨晚剛知道的,不是愛琳姐姐告訴我的,是你們研究所所長老婆說的。」

  「什麼!」

  「你們研究所所長老婆對我說的!」

  我不敢相信他的話,忙說:「你知道誰是所長老婆嗎?就是那天消費你的、我跟愛琳一起去堵她的那個女人。」

  「是的,就是她。」

  「她又去酒吧消費你了嗎?怎麼會跟你說起我?」

  「是的,她昨晚又去酒吧要我陪酒,只是陪酒。」小白的聲音變得焦慮起來,「她開始是跟我商量,要我出示一個證據,證明你跟我有過肉體關係。我當然不會答應她,她就甩出兩萬塊錢想買通我,我還是沒有接受。本來咱倆就沒有那層關係,即便有,我也不可能為了錢去出賣你!」

  我嚇得腦子裡變得一片空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看來這是所長老婆絕望之後對我的報復,竟不惜出兩萬塊錢買個偽證。不過我並沒有後悔將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咬出來,我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從不姑息作惡的人。只是這個惡毒的女人讓我不知所措,我該以沉默對付、還是奮起反擊?

  小白擔憂地說:「姐姐,我看她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買個偽證去給你老公看,毀掉你的家庭。你不能坐以待斃,趕快想想辦法吧!你快出來,我跟你說說細節……」

  掛斷小白的電話,我竭力冷靜下來,整理一下紛亂如麻的思緒。我覺得應該去見小白一面,瞭解一下詳細情況,再想對策。

  不過,我又條件反射地想起了憶槐的叮囑。他不要我再跟小白交往了,我既然愛他,就應該不讓他失望。但是,這次與小白的交往又是不可避免的,我決定找愛琳一起去見小白。一是可以消除憶槐的疑心,二是愛琳在處理這種事情上比我有經驗,可以幫我出出主意。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愛琳才匆忙從報社趕了回來,家也沒回,就跟我一起去了海邊的那家咖啡廳。小白已經等在那裡,看到愛琳,他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職業化的笑容,殷勤地問我們喝些什麼,並招手叫來服務生。

  愛琳坐下來,伸手捏了一下小白臉蛋,笑道:「這裡又不是豪門豔影,你就別招呼我們了。這次若茵請客,畢竟有求於你。剛好也該吃晚飯了,這裡的荷葉飯做得不錯,咱們每人來一籠,邊吃邊說。」

  吃起清香的荷葉飯,我的情緒才稍微穩定一些,思路也清晰不少。我問小白道:「所長老婆除了出錢讓你做偽證之外,還說了些什麼?」

  「說她的婚姻保不住了,是你毀掉了她的婚姻。她巴巴地求過你和愛琳姐姐,但你們見死不救。她要毀掉你的婚姻,完全是處於自衛,沒有對不起你,因為是你先出手的。」

  聽小白這麼一說,我又陷入恐懼之中,忙問愛琳道:「你看咱們是不是該去幫她一回呢?也免得她對我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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