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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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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剛說:"我下午就過來了,跟夏鋌一起吃的晚飯,我到大堂的時候應該是六點剛過,往房間打了個電話讓他下樓,他不在,沒人接電話,我就在樓下大堂等,夏鋌回賓館的時候好像是六點半左右?" 夏鋌說:"差不多就那時候吧。" 潘多軍說:"那以後你們分開過沒有?" 吳剛:"沒有,我們在二樓餐廳吃過晚飯就到房間了,一直聊到現在。" 潘多軍說:"這中間也沒睡覺什麼的?" 吳剛:"沒有,你不見我們到現在都沒一點睡意?" 潘多軍說:"夏先生,你能告訴我在與吳總編見面之前你去哪兒了嗎?" 夏鋌說:"必須回答嗎?" 潘多軍說:"是。如果你覺得吳總編在場不方便的話……" 夏鋌說:"他在沒什麼不方便,我們正在聊黎萍的事,還有我女兒。你知道的,我身體就那樣,不太願意有過多的戶外活動,到江城後基本上就在賓館呆著,昨天下午才出了一趟門,在濱江大酒店,見了一個人。" "誰?" "家家樂的總經理王志祥。"夏鋌好像根本就沒想隱瞞什麼,"我在他住的房間門口跟他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能說說你們談話的內容嗎?" "就是警告他不要糾纏我女兒,不要認為她一個弱女子好欺負,"夏鋌提起來好像還有點激動,"夏景在世界上還有我這麼個親人。" "他說什麼了?" "你問話的口氣,好像他出了什麼事?"夏鋌的警覺進一步增強。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他就是解釋,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夏景和家家樂,內容是這些,原話我記不大清了,他好像喝酒了,好大一股酒味兒,對了,他房間裡好像有女人,還不止一個。" "你是怎麼知道王志祥住在濱江大酒店的?" "是夏景告訴我的,電話裡說的,我這次來江城的目的就是因為王志祥,夏景被他糾纏得很無奈,打電話向我求助的。"夏鋌說。 "你跟夏景什麼時候見的面?" 夏鋌苦苦一笑,又看了吳剛一眼:"我和我女兒這次在江城根本就沒見過面,剛才我正與吳剛說這事呢。她不願見我這個父親,即使是電話求助,我想她也是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打電話的。" 吳剛說:"想開點吧,孩子大了,懂事了自然還會到你身邊的。" 潘多軍說:"吳總編,我來之前曾往這兒打電話聯繫你知道嗎?" 吳剛說:"我聽得很清楚。" "在我們到達之前還有另外的電話打進房間嗎?" "有,是個女的。" "誰接的電話?" "當然是老夏。"吳剛說。 "說什麼了,你聽清了沒有?" "應該是住在這賓館中的小姐吧,問需不需要服務。"吳剛說,"聲音很嗲。" "確定?"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負責。"吳剛嚴肅地說。 儘管如此,潘多軍在離開新華賓館前還是到賓館總機處查了一下打往0815房間的電話,吳剛所說的那個電話確實是從賓館內部房間打出的。對於潘多軍的細心縝密,洪峻十分佩服,潘多軍說:"你幹員警時間長了也會像我一樣,這都是常識。"接著又自言自語地說,"奇怪了,難道世間真有分身術?" 洪峻不明究竟,潘多軍告訴他,除了夏鋌曾經在濱江大酒店顯身之外,還有一個疑似夏鋌的人進入過王志祥的房間,而且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殺害王志祥的兇手,問題是,那個時間夏鋌正在與吳剛聊天! "所以你才會問吳總編是不是睡過覺?"洪峻問。 "洪警官,我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潘多軍沒接他的話,"不知道怎麼回事。" "恐懼感?" "不光是,我以前辦案還從來沒這感覺,"潘多軍說,"這次就像進到一個黑暗的洞穴中,摸索著往前走,知道洞穴的深處有個魔鬼,我們看不見他,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碰上,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地都豎起來了,可還得往前走,哪怕前面有很多看不見的陷阱。" "陷阱?" "沒錯,陷阱!"潘多軍說,"如果最後確定王志祥真的是死於謀殺,那這是一起經過精心設計的謀殺案,現在還不知道夏鋌在案發現場的出現是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但克隆出一個疑似夏鋌的人再次進入現場顯然是精心設計的。" "疑似夏鋌?" "是啊,衣著一模一樣,包括那頂巴拿馬帽子,還有兩人的身材,"潘多軍說,"光是找到相同的衣服和帽子都得費不少工夫,剛才不是那個吳總編在場,我很可能就拘傳了夏鋌,如果夏鋌不是與吳總編在徹夜長談,他也擺脫不了嫌疑,破案呐,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處在有口難辯的境地,這是當事人一方,我們呢,則是真假難分。"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幹刑事偵查工作有意思了,學問很深。難怪你們總說我運氣好,一來就遇上大案了,開始我還不理解。"洪峻說。 "只是我們道行太淺呐,"潘多軍說,"這次我們好像遇上的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對手。你看啊,這個案子一開始,就通過你和你學生的手將黎萍的屍體毀掉了,接著,學生宿舍的那起盜竊手機案,吳德林死於莫名其妙的火災,現在呢,我們將夏鋌、王志祥納入偵查視線,一個死了,另一個又有了殺人的嫌疑,還有,如果我們輕信了王志祥是自殺的話,他的遺書中有是他殺了黎萍的話,這就等於用王志祥的死來了結黎萍案件,真正的一箭雙雕哇。" "聽你這一說,好像是一個高智商的職業犯罪人在暗處操縱著這一切?" "也不是完全沒有破綻,這裡面的每一個環節好像都有破綻,"潘多軍說,"破綻肯定是已經存在了,只是我們一時還沒意識到而已。" "是不是一旦我們意識到了這個案子就差不多真相大白了?" "但願吧,我只能說但願。"潘多軍說。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我們員警說的真相大白,是以最後法院確定犯罪人有罪為標準,而法院則是以證據為准,黎萍連屍體都沒有了,從法律上就很難確認她死於謀殺,還有吳德林,消防部門認為是死於火災,好像連人為縱火的結論都沒有,王志祥這個案子,目前也不能確認就是他殺,所以呀,將來完全有可能是我們知道了真相,卻無法證明真相。現在,新聞媒體已經公開披露了黎萍之死,而且黎萍被寫成那麼完美、那麼有才華的一位知性女人,這件事現在肯定已經在網路上炒作開了,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成了網路暴力攻擊的物件,這倒無所謂,但是,如果真的出現了我們知道了真相卻無法證明真相的情況,不說我們自己的責任心難以承受,老百姓的口水不把我們淹死才怪。" "難怪你剛才說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洪峻這才完全理解了潘多軍,"你這番話一說,我才發現當員警不容易。" "哎,你跟唐歡歡打個電話,她現在肯定在網上,讓她看看現在網上已經炒成什麼樣了?"潘多軍說著,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順便把王志祥死的事告訴她,我說不合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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