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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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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健飛收拾好案台後,來到李老伯的房間,隱隱約約聽見裡面兩人尚在談話,於是便湊到了門上聽了一聽,只聽得阿強剛好講道:「是了,我總想不出來他是用什麼法子令人心這麼齊的,甚至比全校失火時還要團結一致,我這主席算白當了。」何健飛知道他們的談話差不多告一段落,便低咳一聲,推門進來,展顏笑道:「你若是白當了,那我現在還不知道上哪兒去找這些斷檔記錄呢。」李老伯眼圈雖然依舊發紅,但精神還算爽朗,接口道:「我辛辛苦苦把那些斷檔記錄分地藏匿,這件事我也有功勞,你們怎麼偏就不提我?」阿強笑道:「罷了罷了。我可沒留下什麼遺言,什麼怪詩,你莫向我請功。」何健飛道:「雖然真阿強犯下的錯已經罪不可赦,不過最後他畢竟良心未泯,留下了冬蕗索命字句的警告。事完之後,我去冥界一趟,看看能不能讓他輪回。」正說到這裡,「哎喲!」李老伯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叫把阿強和何健飛都嚇了一跳,忙問緣故。李老伯叫苦連天:「你說起斷檔記錄來,我才想起還有一張迷沒解呢,就是記錄了古怪日期和短句的那張。我們剛才竟然忘了問他了。」阿強輕鬆地說道:「你說那張啊。我想他是用來記錄他的反擊計畫進程的吧。第一個其肯定是指我,第二個其恐怕說的是散播鼠疫的事情,最後兩個其確定無疑指的是那四個被當作實驗品而死去的同學。」何健飛道:「這些我也都想到了,但是那最後一句畢業又應作何解呢?你們是28號畢業的嗎?」李老伯道:「我記得好像不是,再說,阿強出事的時間是在5月啊。」阿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28號晚上是我被逼出肉體的日子,也是他接受冥界懲罰的日子,所以我想,他會不會是用畢業的諧音『斃也』這兩個字呢?畢業,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結束。」說到這裡,阿強歎了一口氣。 回想起真阿強扭曲的人格遭遇,三個人不約而同都陷入了沉默。當年全校人心大亂的騷動,那僅存的二十三人的冷漠麻木,冬蕗自殺真相的撲朔迷離,讓親身經歷這全過程的李老伯唏噓不已,令他最難忘的是,和阿強同宿舍的兩個男生被員警押走時回過頭來看他的那一眼,他仍然清楚地記得眼神裡那份堅決和凜然。「阿強沒告訴你什麼嗎?」他們至死都以為他們是英雄,或許,被真阿強利用了的全班二十三名同學才是冬蕗事件中最值得可憐的人。李老伯感歎一聲道:「說起來罪魁禍首都是那個神秘的帶面具的人。何健飛,你把法術界翻過來都要找到他的真實身份。」 一聽見說起「他」,何健飛的臉色迅即變得十分難看,阿強道:「算了,小李,法術界有法術界的規矩,我們外人不好插手。」何健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聽阿強前輩的意思,似乎還在怪罪我們法術界。」阿強道:「法術界和鬼界歷代都水火不容,所以做出違逆天理的事也不意外。我只問你一句,法術界和鬼界有沒有可能和平共處?」何健飛不假思索道:「有!我和你不就是最好的佐證?」阿強欣慰道:「謝謝你了。希望你他日當上五臺山方丈的時候,不會忘記這一點。」何健飛忍不住笑道:「這條我不能答應你。我是俗家弟子,照規矩不能接任方丈。」李老伯道:「和尚是不能娶老婆的,你道他捨得身邊那個小妮子?不過,冤鬼路的真相總算水落石出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勸降冬蕗?」何健飛收斂笑容道:「水倒是落了,不過還不算是石出。我問阿強前輩一句話,冬蕗前輩吸收了你的怨氣後,可以即時擁有殺人的力量麼?」阿強道:「不能!油崗頂比不得我死的那地方,五煞結集,與鬼界相通,更何況我恰好是七月十四的生日。」何健飛又問:「倘若再多殺幾個人呢?」阿強斷然道:「也不能!」說完又疑惑地說道:「這些事情不是你比我更清楚麼?」李老伯聽出點頭緒來了:「你說說,冤鬼路擁有殺人能力並非完全因為冬蕗,而有另外的曲折?」何健飛點點頭,肅容道:「不錯,冬蕗前輩只是導火線,而點燃這引子的關鍵或許就藏在51年的君卒,婷卒中。這兩個人與眾不同的死亡方式很讓我懷疑他們與冤鬼路的發展變化有莫大的關聯。可奇怪的是,我目前在冤鬼路上只測出屬於冬蕗前輩的那股強大怨氣,而沒有發現其他的冤魂,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兩個人其實是…… 何健飛的手機這當兒突然響了起來,他不得不中斷談話,跑到外面接聽。李老伯趁此罅隙向一頭霧水的阿強講述了後來的「君卒」「婷卒」的斷檔記錄和傳說。等到何健飛匆匆講完電話,進來的時候,阿強恰好向李老伯建議:「既然那年的學生會主席是你推薦上去的,你不妨帶他去找找,他念在你對他的舊日恩意肯定不會有絲毫隱瞞。」何健飛兩手一拍,笑道:「跟我想得一樣。李老伯,這次可又要麻煩你一趟了。」李老伯道:「我倒是沒有問題,只是平白無故多出兩個新人有點不痛快,想想一個冬蕗已經查得這般天翻地覆,現在還得從頭再來。」何健飛道:「那倒不一定,他們兩個與冤鬼路密切相關,冤鬼路根源已破,接下來的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李老伯立刻站起身道:「既然這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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