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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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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中年和尚連忙道:「是。」並送禪月大師、何健飛和田音榛進入正禪房門口才退去。 禪月大師坐在炕上的蒲團上,見何健飛關上門後還透過縫隙向外張望,不禁好笑道:「你這是幹什麼?難道第三次世界大戰要爆發了?這般見不得人。」田音榛坐下道:「世界大戰我們又參加不上,不過這件事情的確與我們的安危有極大關係。」禪月大師見慣了田音榛漫不經心的樣子,此刻見她一臉鄭重,忙探身道:「到底是什麼大事?」田音榛見何健飛還在門口把風,就一五一十把冤鬼路的事情說了。禪月大師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聽到阿強用三花護體術仍然不能阻擋死亡的來臨時,不禁輕輕「咦」了一聲,這一聲如何逃得過一直全神貫注觀察禪月大師臉色的何健飛,見田音榛講得正起勁,也不說話。田音榛講完了,禪月大師沉吟良久才問道:「那冤鬼法力如何?」 何健飛插口道:「我沒跟她正面交手過,但看她並不懼怕舍利項鍊,連三花護體術也能破解,法力絕不會低。」禪月大師斟酌著詞句道:「她只是一個冤魂,就算死了五十多年,能擁有這般隨心所欲殺人的能力已經很令人驚奇了。至於三花護體術,從你們講的情況來看,並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它確實是那個女鬼破的。」田音榛和何健飛對望一眼,對禪月大師破天荒講話繞起圈子感到極為驚訝,田音榛道:「女鬼能擁有這麼大的法力,關鍵就是在阿強那一代究竟發生了什麼耐人尋味的事。大家都對這個問題避諱很深,當年全班將近三十個人居然能夠一點口風都沒露出來,可見……」說到這裡,她聳聳肩,表明這件事非的確非比尋常。何健飛卻聽出禪月大師話裡似乎有話的樣子,開口道:「關於三花護體術師父只跟我說了一點點,只知道它是一種很高級別的護身術。它是不是無法破解的?」何健飛冷不防問出這樣一句話來,田音榛一愕,禪月大師已經順口答道:「怎麼會?」話音一落,禪月大師怔了一下,忙道:「這個,師父也只是大略說了一下,沒說詳細。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這種護身術既然有一定歷史,前面的古人應該也鑽研出了破解它的辦法吧。」說話的同時,禪月大師眼裡掠過一絲尷尬和慌亂,還帶有少許不安,何健飛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過他並沒有開口。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有點古怪,禪月大師忙清清嗓子道:「使我奇怪的是另一件事,三花護體術是相當高級別的護身術,能使用它的人本身必須擁有高強的法力。以阿強當時的情況來看,無論那個冤魂如何怨恨,也絕無不能鎮壓之理。照你所說的情況來看,阿強那一班人必定是欠了那女鬼什麼很重大的東西,導致阿強遲遲不肯以法術鎮壓,而決定全體自殺以期消冤解孽。佛門固然以慈悲為懷,但老衲私下認為,他這一步是走錯了。」田音榛正想將火車上發現的疑點告訴禪月大師,忽然,何健飛對她使了一個阻止的眼色,田音榛莫名其妙,何健飛已對禪月大師道:「師兄說得不錯。但大錯已經鑄成,及時想挽回的方法才是最緊要的。現在校園裡連續死人,人心惶惶,再這樣下去,恐怕……」禪月大師想了一下道:「現在也不是不可以鎮壓,不過要麻煩一點。五臺山上收藏有很多法器,例如金剛戟,可以將鬼魂打入十八層地獄受苦,或者把鬼縛在融鬼柱上遭雷擊火燒,只不過太惡毒了些。」何健飛笑道:「你說的那些我都會。我要想這樣做,直接潛進來偷走那些東西就成了,還這麼大費周章地跑來跟你說?鎮壓治標不治本,況且你也清楚,校園作為書香之地,本身具有一定的靈性,我們這樣一鎮壓,會連它的風水一起破壞掉,到時弄出更大的事我負不了責任。對了,那裡還有個孫中山像呢。」田音榛接口道:「所以我們決定還是超度她好了,這樣一了百了,解決得最乾淨。」禪月大師苦笑道:「超度這事也要她心甘情願才行啊。你們有把握說服她嗎?」何健飛道:「也許找出當年的真相可以解開她的怨氣。」禪月大師搖頭道:「真相真相,不明不白沉了五十年,真相也變作假相了。看來這樁冤鬼案不同尋常。」 何健飛見禪月大師低頭沉思,忙道:「對啊,對啊,的確是不同尋常。所以我才會跑來找你。」禪月大師咂了一口香茗,道:「你別急。我先說明兩點:一是一級寶物不借;二是我不會出山。好了,你開始講吧。」何健飛立刻把已經泡得很濃的茶一飲而盡,道:「在我講之前,也先聲明兩點:一是非一級寶物不借,二是你不出山我絕對不下山。」田音榛冷笑一聲道:「那你們還講什麼?兩位只管打吧。」禪月大師歎道:「師弟,我也一把年紀的人了,寺中僧人這麼多,你為什麼誰都不抓專抓我一個?」何健飛也歎口氣道:「大師兄,我輩分是你師弟,我都壓不住,你說這個寺中還有誰夠資格出頭呢?師父臨終前囑咐你要好好照顧我,我若出了什麼事,下去見到師父,嘴巴可不知會說出什麼話來。」禪月大師當即無語了,半晌罵道:「你除了拿師父壓我,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新招了嗎?」何健飛知他已經答應出山,笑道:「應該還有,不過在這招對你失效之前我懶得去想。」 外面響起了悠遠的鐘聲,寺中僧侶做完晚課,準備前去正殿向方丈行禮然後去安寢。腳步聲漸漸由遠及近,何健飛出神地聽了一會兒,眼前浮現出當初師父在世時,自己跟田音榛那時才七八歲,也學著大人的樣子,披著訂做的小袈裟,有模有樣故作深沉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面,踱著小方步雙手合十地進來,滿以為師父會驚喜地誇讚兩句,誰料師父一見到他們,花白鬍子一抖一抖的,最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結果晚課被他們一攪也做不成了。回想著,何健飛的嘴角邊浮起一絲微笑,正在此時,禪月大師的問話把他驚醒:「應該集合得差不多了,你們兩個也隨我去正殿吧。」田音榛忙撒嬌道:「我好累,大師兄,我想去睡覺,你跟他們說我睡了好不好?」何健飛道:「我也要去睡覺。早上起來我再補回去。」何健飛第二句話等於是空話,他回到五臺山後每天不睡到中午不會起來,禪月大師瞪了他一眼,才對田音榛道:「那好吧,我跟他們說一下,不過寺中最近在修繕,後面沒修好,空房子只有一間,健飛要跟我睡。」何健飛大驚失色道:「什麼?!我運氣不會這麼壞吧?」禪月大師睡覺有打呼嚕的習慣,何健飛跟他睡還不如去外面守門,禪月大師正竊笑間,何健飛已經討好地向田音榛求道:「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僧侶們已經在正殿集中好了,但遲遲不見方丈出來。突然,正禪房傳出一聲持久的慘叫…… 第二天中午,何健飛被外面刺眼的陽光驚醒,一看快兩點了,忙不迭地起來,吩咐小沙彌給自己弄點吃的,伸著懶腰從禪房裡走出來。正自觀賞著院中的盆景,後面傳來禪月大師的語聲:「何大師終於肯起來了?你的晚課打算怎麼補回去?」何健飛回頭不滿地道:「還不都是你,一晚上都在打呼嚕,要不我不會睡得連午飯時間都過了。有沒有人打我手機?」禪月大師道:「有一個自稱是姓李的老伯找你,不過是音子接的,我不太清楚。你去問她吧。」何健飛立刻猜出是李老伯,忙道謝了,向田音榛的房間走去。 田音榛正在房間裡給自己編辮子玩,見何健飛幾乎是沖了進來,笑道:「你終於起來了。李老伯找了你很多次,看他急促的語氣,肯定是發現了什麼重大隱情,你還不快打電話給他?」何健飛忙抓起手機回撥了過去:「喂,我是何健飛。啊,是李老伯,怎麼樣?」原來這段時間李老伯去找阿強的親戚去了,由於經過五十年的變遷,阿強父母死了,他本家只阿強一個,沒留下香火,只剩下一些流散在外的遠親,所以李老伯費盡心計托盡關係才找到阿強的堂姐,並從她口中得知一個很重要的資訊。阿強死前三天曾打回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因為實在太過古怪,所以到現在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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