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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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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健飛拿出一張白紙寫下謎底,細細看了一遍道:「應該沒錯。謎底的重點全部在於那個『急』字。阿強前輩留下的,不僅是對大家的嚴重警告,更是揭開整件事情內幕的最大關鍵。光憑這個字,就可以確定冬蕗決不是因為什麼誤診癌症而上吊自殺,她的死絕對跟他們班的所有同學有著莫大的關聯。那麼,冬蕗之死別有隱情這個事實終於被確認了。」說到這裡,何健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口氣不僅是對怪詩破解的欣慰,還是對阿強採取這麼曲折的方法發出警告的憂慮。那象徵著冤鬼路真的有某些無法告人的內幕存在。 何健飛又詢問了李老伯關於「君卒」「婷卒」的事,李老伯茫然不知所問,何健飛想及他自阿強死後,必然傷心欲絕,遠離校園,自然也無法知道冤鬼路的傳說幾經更改導致漸漸歪曲原來真貌的事,這件事恐怕要找54年的學生會幹部才能知曉。線索到這裡告一段落。何健飛將手中白紙遞給李老伯道:「冤案其實不難解,難解的是它經過了五十多年。雖然現下瞭解事情內幕的人基本上都去了,但是我相信阿強前輩決不會甘心讓這件大事從此不明不白,石沉大海。在當時,他一定迫於某種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用一種相當隱晦曲折的方法記錄下了真相,只是那時沒人可以找到,以致漸漸演變成了今天這個局面。」李老伯點點頭道:「我明白,『解鈴還須系鈴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雖然無法詳細知曉,但阿強一定在哪裡留下了蛛絲馬跡,我會細細查探的,那些老幹部我都認識。」 何健飛笑道:「不愧是『校園雙雄』。」 李老伯不勝唏噓道:「這個稱號就不必再提了,阿強死了,『校園雙雄』在這個世上也就永遠消失了。」阿強的死似乎與李老伯無關,但為什麼李老伯如此感傷?莫非這裡面還另有內情?見李老伯只是凝望著冤鬼路的方向不語,何健飛縱然有再多疑問,也只好默不作聲。良久,遠處隱隱傳來昭示著學校繁榮鼎盛的樂音,古樸典雅的旋律在這個早被人遺忘的一隅上空莊重地漾開,混同著四周樹林的嗚咽,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李老伯仰天喃喃道:「此曲只應人間有,天上哪得幾回聞?這首詩是該掉個個兒了。」何健飛卻在思索著校慶已經開始了,倘若被人看見我和李老伯在這裡,問起來不知道怎麼圓謊才好,二來也記掛著田音榛,於是對李老伯道:「校慶已經開始了,學校隨時會有人過來,若要問起我們來這裡幹什麼,不好回答,我們還是過去吧。」李老伯點點頭,和何健飛並肩離開了這個荒涼的地方。 不知道是上天冥冥註定,還是當中一人有意這樣,他們選擇前往廣場的路上剛好經過孫中山銅像,溫暖的陽光在銅像背後劃出幾道金光,淡淡的光暈在陽光的折射下現出了五彩的幻色,顯得極其宏偉華麗。李老伯忍不住深深凝望了它一眼,在他的心目中,銅像已不僅僅是銅像,而是一座他年少時親密好友未刻上墓銘的豐碑。「阿強,你死不瞑目了五十多年,這次,我一定會讓你安息的。」話音剛落,風吹草動,赤崗頂方向立刻傳來了輕微的女子哭聲,兩人對望一眼,一笑撇開,都在想法掩飾住自己臉上的一絲驚駭,不會說謊的步伐卻越邁越快…… 「何健飛,你搞什麼鬼?叫你接人,你跑到哪裡玩去了?喲,你後面那位是誰?你還有膽給我拐帶老校友?」何主席看見老早就不見鬼影的何健飛,馬上怒氣衝衝地跑過來質問。什麼表現積極?何健飛其實還是不肯加入學生會。何健飛被他來勢洶洶的氣勢嚇了一跳,正躊躇著該怎麼介紹,李老伯已接口道:「哦,我姓何,是54屆的。」 何主席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道:「原來是何伯伯,我是現屆學生會主席,也是姓何,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呵呵,對不起,我的工作沒有做好,選派了一些不合格人員接送,弄得您遲到校慶大典。」說到這裡,覺得自己的話有點不倫不類,忙轉頭怒向何健飛道:「說!你到底是怎麼接待何伯伯的?說不出來扣你總評五分!」何健飛急中生智編了個藉口道:「他……他沒人迎接,人手不夠,所以他就迷路了。」 「那你呢?」 「咳,那個……我也迷路了啊。要不怎麼碰得上他?」看著何健飛怯怯地對著何主席那對因過分氣憤而變形的鼓泡眼,再想起剛才何健飛破解怪詩謎題時的意氣風發,李老伯最終抑制不住,「哈」的一聲笑了起來,心中的陰霾也暫時地一掃而光。 自李老伯走後,何健飛著實輕鬆了不少,阿強那方面畢竟找到了一條可循的線索,51年的「君卒」「婷卒」離冬蕗自殺時間不遠,兩者之間必定有莫大的關聯,或許冬蕗自殺之謎一破,「君卒」「婷卒」的真相就迎刃而解了。想到此處,何健飛也就慢慢地把這件事放下來,專注地等李老伯的消息,可是奇怪的是,李老伯那邊卻一連兩個月都沒有消息。冤鬼路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和李老伯的事一打攪,也沒有任何動靜。何健飛煩躁地打了幾十個電話,但李老伯的手機裡永遠是那個溫柔的女音:「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何健飛直覺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可是礙於日益臨近的期末考試和繁重的複習任務,不得不暫且按捺下出去的念頭,認真備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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