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永不著陸的愛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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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轉頭繼續看著窗外。 「林琳,說真的,我覺得你現在,」鐘啟良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挺憂鬱的!」 在上海休息那天,林琳終於見識到了鐘啟良的酒量。 那天肖毅說知道有個地方螃蟹做的特別地道,非要林琳和鐘啟良一塊兒去。吃螃蟹就要喝黃酒,肖毅要了一瓶花雕。黃酒的度數低,口感好,當時喝了不覺得怎樣,但後勁還是挺大。按肖毅的意思就是他跟林琳一人一半解決了,沒想到鐘啟良主動開口說,要不我也來一杯!倒上酒後,肖毅舉起酒杯說,為了咱們三個第一次一塊兒飛行碰一下!然後肖毅和林琳按國際慣例喝了半杯,抬頭一看,鐘啟良已經一口幹了,二人不由得感歎,真人不露相啊!鐘啟良又舉起第二杯酒,這杯祝咱們的林琳永遠快樂!說完又一口幹了,林琳就覺得他眼神兒有點兒不對了,剛想提醒他這酒後勁兒大,鐘啟良已經直直地倒下去了,倒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林琳,其實你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 那天倒下之後的事情,鐘啟良至今回憶不起。肖毅和林琳也沒再提,但後來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再也沒有勸過他喝酒,要是別人勸,他們倆便很義氣地替他擋掉。 事實上,那天鐘啟良倒下後,由於事件來的太突然,肖毅和林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沉默了一會兒,肖毅皺眉說,這酒是有點兒後勁,可也不至於這樣啊,立馬就把他給放倒了,怎麼跟喝砒霜似的?林琳也覺得奇怪,戳了戳他,沒反應!拍了拍他,也沒反應!推了推他,還是沒反應!肖毅正打算按機上急救程式處理,先扇他兩個大耳光,然後再大聲問「你沒事吧」,以此檢驗他是否清醒。林琳一把攔住他,還檢驗個屁,趕緊送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說是急性酒精中毒,然後問肖毅和林琳,你們給他喝了什麼?肖毅嚇了一跳,酒精中毒?還急性?林琳也說,要說急,可能喝的稍微有點兒急,但真沒給他喝酒精啊!就是花雕,度數挺低的!而且我們倆也都喝了,沒事兒啊!醫生就說,我也沒說你們倆謀害他呀!人跟人體質不一樣,對酒精的承受力和敏感度都不一樣,像他這樣的,就屬於先天性的對酒精敏感,你們以後就別讓他喝酒。不過這個小夥子也真是的,颳風下雨不知道,他自己什麼情況他還不知道嗎?自己也不注意點兒!林琳和肖毅異口同聲地說,您說的太對了!他太不像話了,這麼不注意!等他醒了我們一定批評他!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肖毅背著鐘啟良回房間的時候感歎道。以前都是鐘啟良把喝醉的他和顧戴背回去的,他們宿舍還沒電梯,真是難為鐘啟良怎麼背上去的!不過這回總算還他一次!但轉念一想,肖毅又開始憤憤不平,怎麼便宜了顧戴這個王八蛋!鐘啟良背他背的最多! 第二天一早,肖毅像等待睡美人醒來一樣的守在鐘啟良床邊,看到鐘啟良睜開眼睛,肖毅終於松了口氣,總算不用誤機了。 八天的航班快飛完的時候,林琳打電話到派遣科,要求編到下一個組裡再飛八天,這種主動申請連飛的要求,基本是不會被拒絕的,於是林琳留在了上海。 林琳一個人順著機場的迎賓路慢慢地走著,路邊開滿了白色的梔子花,一簇一簇清香撲鼻。林琳又怎麼會不知道肖毅和鐘啟良他們的用心呢,那麼好的朋友,還有什麼好說的!在這件事上他們都對安然很不滿,但從不在林琳面前提起。周露也打過幾次電話給林琳,可周露的言辭就比較激烈一點,她說林琳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跑什麼呀!不要臉的是她,又不是你!你幹嗎還躲著她?!林琳打斷她,這事兒你們是聽誰說的?林琳一直納悶兒,大家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周露冷笑一聲,人家都不怕羞,你還想替人家瞞著掖著?還用得著聽誰說嗎?人家安然可比你強多了,都搬到程昱家去住了,早不住咱們宿舍了! 林琳抬頭看看天,她就想不明白,前一天晚上一個說想你愛你,一個說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怎麼第二天早上這兩個人就睡到一張床上去了!這生活怎麼還真跟那些白癡連續劇似的!看來電視上那些爛劇情還真是來源於生活!可是事情就這麼陰差陽錯地發生了,她不恨程昱,也不恨安然。是真的不恨,她恨不起來。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對不起你,總有些事你不願記起!耿耿於懷沒用,怨天尤人也沒用,該來的還是要來,該走的還是要走,與其戀戀不捨痛徹心肺,倒不如相忘於江湖!但是每次一想到這兒,她的心裡就一陣一陣地抽痛。沒錯,就是抽痛。像刀割針刺一樣,每割一下每刺一下,心臟就狠狠地抽搐!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絞痛! 一抬頭,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培訓中心。林琳站在馬路對面遠遠地看著二樓的露天走廊,仿佛又看到肖毅在唱歌,顧戴和鐘啟良伴舞,她和周露、安然、張欣彤她們一大幫人高聲笑著、叫著,「那邊的朋友,你們High不High?」 第二個八天飛完後,林琳又申請了第三個八天。 對於飛行生活,林琳現在也已經沒什麼不適應了。乘務組的人並不是固定的,每次飛行,組裡的人都不同,今天跟此人飛了一班,下次再見面可能就是半年後了。跟同一批的人碰上的機會還是不多,其餘的誰跟誰都不是太熟。工作當中大家就是同事關係,互相之間說什麼話都是「請怎麼樣怎麼樣,謝謝!」,很客氣也很疏離。在外地如果大家一塊兒出去玩的話,也基本都是AA制。 上次林琳跟一個老一點兒的姐姐住了八天,在房間的時候林琳就一聲不響地看書或者看電視,那個姐姐給家裡打電話囑咐老公看著孩子。兩個人之間也沒什麼話說。她對林琳看的什麼書不感興趣,林琳也不清楚誰家孩子怎麼樣,誰家保姆怎麼樣。後來臨走的那天晚上那個姐姐說,「林琳你明天不走啊?要不你給派遣科打個電話,幹嗎這麼欺負人啊!」 林琳說,「沒事兒,我自己要求的。我家又不在西安,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兒。」 那個姐姐歎了口氣說,「一個人在外面也挺可憐的!不過我看你在這兒也呆不長,估計幹兩年就走了!」 「為什麼這麼說?」林琳放下書問道。 「這有什麼奇怪,辭職的人多了!」那個姐姐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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