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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門外有一輛摩托車,帶走了你,對不對?"費太眼睛瞪得銅鈴般大。

  "沒有,沒有,"千伶腦袋"轟"地一聲,她軟弱地掙扎,"是我自己開車出去的,沒有人帶走我。"她不願意洩露KEN,她希望可以獨自處理跟費家的關係,潛意識裡,她非常擔心KEN會因此而受到莫名的加害。

  "這麼說,是你自個兒,午夜驅車去看一個男人?"費太露出諷刺的笑容,"你應該在你的車頂加上一個霓虹燈標誌,寫上:送貨上門!"

  "媽!"費揚從樓上下來,"你們在聊什麼?怎麼不去吃早餐?"

  "你還在騙我!"費太不理睬費揚,收起她的冷笑,目光如炬地看著千伶,"我去查看過了,你的車,整夜都停在車庫!"

  千伶心頭七上八下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門衛告訴我,最近這段日子,連續有很多個晚上,都有個戴頭盔的男人,騎著摩托車,把你從家裡帶走,"費太瞪視著她,"我跟智信說過你行為不端,希望他提醒你,他只是說,你年紀輕,一時的好奇貪玩也是有的,不必責備你,過不了多久,你自己會幡然悔悟……"

  千伶倒抽一口冷氣。她實在是太大意了,竟然忽略了門衛的火眼精睛!

  "哼!結果呢,你幡然悔悟了嗎?越鬧越不象話了!吃著費家的飯菜,穿著費家的衣服,住著費家的屋子,居然跑到外面去養小白臉兒!真是反了你了!"費太的兩眼幾乎沒飛出小刀子,當場捅死她。

  "丁千伶,你這個賤人、蕩婦,不要臉的東西!是誰給你這麼大膽子?你還有沒有廉恥之心?!"污言穢語大串大串地湧出費太的嘴唇,千伶木木地看著她,像是一句話都聽不懂。費太一向體虛氣弱,連走路都透著費勁兒,竟然可以如此聲若洪鐘地咒駡她,她一時間真有點不適應。

  "媽,"費揚儘管不知情,還是本能地上前阻止費太的謾駡,他挽住費太的胳膊,試圖帶走她,"鸚鵡還沒喂吧?走,我陪你去!"

  "你這種女人,我早說過,靠不住的!你不就是沖著智信口袋裡的錢來的嗎?連身體都可以出賣的女人,還有什麼是可以信賴的?!"費太愈加怒不可遏,摔開費揚的手,"現在可好,才跟了智信七年而已,就膽敢往他頭上戴綠帽子了,再過七年,你是不是打算把費家人一個一個全滅了,你好獨吞費家的財產?!"

  千伶氣得直打哆嗦,臉色煞白煞白的。

  "媽,你在說什麼呀!"費揚急得跺腳。

  "我還活著,還天天兒盯著你呢,你都敢做出這種事,敢當面造反,跟男人幽會,好啊,你!"費太上上下下打量著千伶,突然再度破口大駡,"丁千伶你自己說說看,你和妓女有什麼分別?不過是一雙破鞋而已!虧得智信還拿你當寶貝!"

  "你很清白嗎?不是一樣背著家裡人,跑到咖啡館跟靳大夫約會!"千伶被罵昏了頭,口不擇言地嚷了出來。

  "你、你--"這招攻擊急遽見效,費太伸出那只殘臂,指著千伶,猛然間劇烈抽搐起來。她低吟一聲,而後整個人就重重地向後倒去。

  "快打電話叫大夫!"費揚扶住費太,大聲吩咐站著發愣的千伶。

  千伶反應過來,一雙手發著抖,撥通了醫院的電話。費太的主治醫生和靳大夫雙雙趕到的時候,費太已經把大家折騰得兵荒馬亂。靳大夫快步奔進來,撥開眾人,蹲俯下身,察看費太的情形。

  "痛啊!"費太昏亂地喊著,面孔痙攣,兩眼發直。

  "不要緊的,馬上就會過去的……"靳大夫安撫她。

  費太睜開眼,看看他,隨即別過臉去,依舊痛苦地呻吟。靳大夫取了器械,為她注射一支鎮定劑,耐心地輕輕替她按摩病肢。費太漸漸安穩下來,闔上雙眼,困極而眠。見狀,費揚和千伶放下心來,退了出去。

  "對不起,我是無心的……"千伶歉疚。

  "你剛剛說,我媽和靳大夫--"費揚頓住。

  "我路過咖啡館,看到他們,你媽媽在哭,靳大夫在說話,沒有別的。"千伶急忙道,她特意掩去了靳大夫溫存地替費太擦拭眼淚那一幕。她不想多事。

  "哦?"費揚深思,"他們去咖啡館?"

  2

  院長親自帶領綜合會診小組的成員來到知意的病房,向費揚逐一介紹那幾位知名的大夫,其中,包括前來進行科研合作的美籍神經內科專家靳忠烈大夫。

  "我們見過的。"靳大夫告訴院長。

  "是嗎?"院長點頭,道,"靳大夫是世界頂尖的醫學專家,這幾位,是醫學院的博士生導師。也是我們醫院最得力的骨幹大夫。"

  "讓您費心了。"費揚向院長微微鞠躬。

  綜合會診小組的成員從當值大夫那裡調閱了知意的病歷,又向許爸爸許媽媽詳細詢問了知意發病的全過程。末尾費揚送他們出來,在走道裡,靳大夫落後幾步,問了問費揚有關費太的近況,費揚簡單聊了幾句,驀然說道:

  "聽說我母親單獨去見過靳大夫,您那麼忙碌,有打擾到您的地方,請多包涵。"

  "沒關係,"靳大夫面色從容,"但願你母親能夠儘快康復。"

  他不提千伶說到的咖啡館的見面,費揚亦不能打破沙鍋問到底,只能禮貌地道聲謝。靳大夫隨意翻了翻手中的病歷,查看到知意的姓名,突然問了一句:

  "許知意是你的朋友?"

  "她是我女朋友的姐姐。"費揚如實回答。

  "哦,是嗎?"靳大夫想一想,"是個子很高、皮膚很白的那個女孩子?"

  "是的。"費揚說。

  靳大夫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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