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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大師緊閉雙目,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心裡更緊張了。

  大師沒說話,微微張眼,提筆寫道--"皆在心中"。

  "大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還能活多久?生前還能相見嗎?"我不解大師的意思,當然更不理解自己,怎麼也相信起算命來了?

  "你信則有,不信則無,生老病死,皆有定數。"

  我尋思,他說了等於沒說,唉,都是騙人騙錢的把戲。

  "別走太遠,真正地將他放在心裡。"

  我又回頭禁不住期盼地問道:"大師,你是說給我聽的嗎?"

  他點一點頭,又轉起了佛珠。

  "別走太遠?"佛祖的意思是說太遠的話就不能見了,想見也見不到了,那如果近一點的話,還有希望?是這個意思嗎?"真正地將他放在心裡!"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現在我不是將他放在心裡嗎?我迷糊了,大師的話有點兒深奧,我想來想去還是不懂。

  韓意,我們還能等到再次相遇的那一天嗎?我是該走還是該留下?如果真的去麗江的話,就不想再回來了,我問心裡的那個聲音:"冷子衿,你捨得下這一切嗎?"我舍不下,在我有生之年還想見他最後一面,因為我欠他一個回答。

  坐在火車站的候車室,我撕毀了去往昆明的火車票,去售票處重新買了一張去往省城的車票,那裡有我的白彤老師。那個Z市我既熟悉又陌生,離老家雖有些距離,但還不是很遠。

  在白彤老師的推薦下,我在藝術中心擔任鋼琴老師。兩年後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我貸款買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在音樂界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可我沒有了他的任何消息,我們都隱身在了繁華之中,再也找不到對方了。只有若雲一人知道我在這兒,楚天與韓意高中畢業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想他可能已經出國了,人海茫茫,別時容易見時難!

  第二十三章 花開花落更迭起

  "若雲,你還是回上海吧。"我輕輕地說,因為"五一"假期已過。

  "我已先向領導請了半個月的假,等你稍微好點兒我再走,就算我去上班,心裡還是會惦記你,工作出錯就不好了。"看來若雲這次真的被我嚇壞了,無論我和阿姨怎麼勸,她就是不答應。

  四月底的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我的腦部受到一定程度的撞擊,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噁心、嘔吐、頭暈,右邊整個身體全部淤青,右腳腕有些骨折,右額角被地上的玻璃劃破了一個長約三釐米的口子,若雲送我來醫院的時候,看那傷口血流得不是很多,堅持沒讓醫生用針縫,以免額頭留下傷疤。

  在鄰居阿姨和若雲的精心照顧下,我有了明顯的好轉,尤其是大塊大塊的淤青由先前的暗紫色變成了粉紅色,可晚上就是睡不著,感覺自己精神委靡不振。等到不再有嘔吐感時,主治醫生同意我晚上可以回家睡覺,但前提是白天必須到醫院進行檢查和治療。

  "六一"兒童節那天我出院了,若雲在醫院為我租了一根拐杖,我試了試,還挺好使,笑道:"哇,三條腿走路肯定比你們跑得快。"

  "去你的,趕快好起來吧,這樣醜死了。"

  到了家門口上樓梯的時候,阿姨非要背我上樓,我趴在她的背上感覺真的很溫暖,問:"阿姨,我是不是長胖了,等你走不動時就輪到我背你了。"

  "誰說你長胖了,要不是我逼著你多吃點兒,現在肯定像根黃豆芽了,你再長二十斤肉,阿姨還能背得動的。"阿姨很得意地說道。

  "所以真的謝謝阿姨了,要不是你,我的小命這次就真的飛天了。"

  若雲開了門將我扶到床上,躺在自己的床上感覺真好,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阿姨先去菜場買菜了,看來晚上我又有好吃的了。

  "若雲,看來生病也挺好的,有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要乘機好好享受一番。"

  "瞎扯,你要是再來這麼一次,我也要斷氣了。"若雲坐在床邊訓斥道。

  "哦,對了,你打開書桌的第二個抽屜,之前我留了一封信給你。"

  "不會吧,車禍前你有預感還給我留了遺書?"若雲調侃道。

  "對呀,我是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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