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日記(91)_西冷社

九十一

　　魔女小桐

　　作者/散客月下

　　魔女小桐

　　下班後，曉雲領回來一個美女。

　　「莫欣桐，我的大學死黨。這是趙新明，我老公。」曉雲給我們互相作了介紹。

　　從沒見過皮膚如此白皙的女孩，襯托得一頭長髮更黑，而眼眸比長髮還要黑，因為這雙眼睛飽含秋水。

　　「歡迎。」我伸出手，與她輕輕一握，感覺她的手冰涼，「凍壞了吧，快進來暖暖。」

　　我打開客廳的空調暖氣，曉雲幫莫欣桐脫去外衣，從海南來的這女孩大衣裡面穿的居然是一件真絲連衣裙。結婚後，老婆常提到一個叫魔女小桐的同室密友，估計就是她。

　　晚餐吃得很愉快，我的語言比平時要豐富、生動了許多。聽說這位美女還是單身，我打趣道：「不會吧，你太挑剔了是不是？告訴姐夫，你想要找什麼樣的王子。」從見面後第三分鐘起，她已經開始叫我姐夫。原來大學裡男生女生都一樣的，都要按生日排出長幼。

　　「能有姐夫你一半帥就夠了。」小魔女果然夠魔，說這話時我從她眼睛裡讀到一絲挑逗的意味。

　　「你品位降低了呀，這樣拍馬屁可不是你的風格哦。」曉雲拍了好友一下。

　　「我給你介紹一個真正的帥哥吧，絕對比我帥。」我想到了鐵哥兒們彭捷。

　　「我不信。」小桐撅了撅小嘴，正要說什麼，就被曉雲狠狠掐住了臉蛋。

　　「不許發騷。」曉雲呵斥說。兩人打鬧成一團。

　　春夢風情

　　晚上我就只好一個人在客廳沙發當廳長了，為了讓老婆重溫青春歲月，不得不讓出臥室的大床。

　　兩個女人的竊竊私語不斷從門縫裡飄出來，害得我在沙發上翻滾了半天才入睡。睡到下半夜，口渴得厲害，我起身想找水喝，好像聽到臥室裡面有輕微的聲音。我光著腳，悄悄地走到門邊。我們家臥室的門沒有上鎖，我從門縫向裡邊看，借著從窗簾透過來的微弱的光線，我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她們兩個赤裸著擁抱在一起，同時發出壓抑得很輕的聲音，小桐的聲音略高一點，低吟中充滿誘惑。

　　在迷惑、茫然與一股難以抑制的興奮中我醒來了，原來是南柯一夢。看看臥室門，靜立在黑暗中。

　　清醒後，我為這個香豔夢幻開始自責，一大早就逃出了家門往學校去了。新婚才半年，我自認還是非常愛曉雲的，決不能在老婆面前有半點失態啊。

　　晚上回到家，兩個女人正在試穿新衣服，一看見我，小桐就要求我給予評價。她把一套低胸吊帶裙在身上比劃著，我分辨不出那條裙子的材質，但絕對屬於可以挑逗男性想像力的材料特別是她在比劃過程中，還輕輕扭動了一下腰身，看似漫不經心，卻讓我產生出無限聯想。

　　當晚，我又在兩個女人的竊竊私語聲中漸漸進入夢鄉。女孩兒的嬌吟低喘聲把我驚醒。我睜開眼睛，臥室裡分明傳來壓抑的喘息聲。定定神，我相信這決不是做夢，我甚至可以分辨出妻子略帶痛苦的喘息和莫欣桐風騷十足的低吟。

　　怎麼啦？是曉雲胃痛發作了，還是昨晚的夢境變成了現實？我覺得有些奇怪。我輕輕走到門邊，做出一種迷迷糊糊樣子，一把推開門，同時按下了門邊的燈鈕，房間裡一下子亮了。床上的情景嚇了我一大跳。

　　為兄復仇

　　莫欣桐——魔女小桐正用雙手掐住我老婆的脖子，顯然，曉雲已經體力不支，快要窒息了。

　　「你幹什麼！」我憤怒地抓住莫欣桐的肩膀，一使勁，把莫欣桐拉到床下。

　　「曉雲，曉雲，你醒醒。」曉雲已經進入昏迷狀態。我回過頭，大聲質問莫欣桐：「你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下這樣的毒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莫欣桐已經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聲中似乎充滿委屈，身體在不停顫抖。

　　我沒工夫理會她，開始給老婆做人工呼吸，只一會兒工夫，就聽到曉雲的咳嗽聲。正當我想把曉雲抱起時，腦後遭到重重一擊，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是輕飄飄的墜入黑暗中。

　　一陣涼風拂面，手腳一陣生疼，強迫我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手腳都動彈不得，看看身邊，躺著我妻子曉雲，她也被捆住手腳。

　　一件硬物體在我腦門上輕輕敲打，是魔女小桐手中拿著的棒球棒。那是我特意放在臥室裡防賊用的。她似乎剛吸完香煙，窗子開了個縫隙釋放煙味兒，我就是被窗縫灌入的涼風吹醒的。

　　「莫欣桐，我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這樣對我們？」此刻，委屈的是我了，妻子似乎很虛弱，輕輕哼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我要殺了周曉雲！」莫欣桐臉色蒼白，牙關緊咬，目露凶光。

　　「為什麼？」曉雲緩過勁來了，低聲問。

　　「你自己不清楚嗎？你，你殺死了我哥哥……」

　　「怎麼會？你哥哥？我只見過一次啊……大三那年，我們一塊兒吃過一次飯，他叫什麼名字我都忘記了。」曉雲辯解道。我相信我老婆。

　　「小桐」，我把語調放低，柔聲說，「也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你慢慢告訴姐夫，你哥哥他怎麼了？」

　　我的溫和語調起了作用，小桐把棒球棒扔在地上。我們的目光再次相遇，這一回，我又在黑瞳裡找回了先前那個嬌弱的小女子莫欣桐。

　　「你知道嗎，我爸爸死得早，媽媽很快改嫁了，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

　　勾魂往事

　　「但是，就是與你見過那一面，你就勾走了我哥哥的魂魄。」小桐把目光轉向曉雲。

　　「我暗示過你幾次，你都不以為然。」小桐的語氣幽怨，無奈。

　　「後來呢？」我問。

　　「去年哥哥幫人開車送貨來桂林，打算來找你，還給你買了很多禮物，當他打電話問我要你的號碼時，我告訴她，你快結婚了……」小桐又哭出聲來。

　　「我不知道啊。」曉雲無辜地說，「你快放開我，我手腳快斷了。」

　　小魔女並不理會。

　　「小桐，你先別哭，放開我們，慢慢告訴我出什麼事了，我相信我能幫你。」

　　「你幫我？」小桐暫時止住了哭泣，「那一次，就是在聽到你們準備結婚的消息的那一次，我哥哥在廣西南部山區翻車，摔得下身癱瘓……」小桐的聲音又開始哽咽，「為了給哥哥治病，我吃遍苦頭，受盡屈辱，你怎麼幫我？」

　　「後來，怎樣了，你哥哥他現在……」

　　「搶救了三個月，還是……」

　　我一時無語。

　　「那你也不該這樣對我們啊，我們是無辜的。」曉雲委屈得快哭出聲了。

　　小桐又開始憤怒地大喊大叫：「你無辜？不是因為你，我哥哥會分神出車禍嗎？你無辜，你知道我這三個月怎麼過來的嗎？你現在有老公有房子有工作，可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你害的是誰害的？」

　　「這樣，小桐，我理解你的苦衷了，你放開我們，我們都不會計較你今晚的過激行為的，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和曉雲還是好姐妹嘛，曉雲，你說呢。」我說

　　「我們只當今晚是大家玩了一個遊戲，天亮以後，大家還是好朋友。你沒地方去，可以先住在我這裡，可以慢慢找工作、找物件。我真的有個哥們是單身大帥哥呢，就是我昨天提到的彭捷，對吧，曉雲？」

　　「真的，不騙你，彭捷絕對是你喜歡的那種帥哥。」曉雲附和著我說。

　　小桐看了我們一眼，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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