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日記(85)_西冷社

八十五

　　對方很快發來一張圖片，並附了文字說明：這是將光斑清晰化後所呈現的影像，希望不要嚇到你。

　　圖片終於顯示出來，連爍和方南頓時傻了眼，雙雙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人！白色的衣服，白皙的皮膚，雙眼如炬，正陰森詭異地瞪著什麼。

　　方南的身子如篩糠般，猛然抓住連爍的胳膊，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聲音說道：「天啊，那是唐小帥！」

　　連爍幾乎把臉貼在顯示器上，使勁看著那張臉，沒錯，那是唐小帥。

　　這時，連爍的Q嘀嘀響起來，對方又說話了：警方說唐小帥被人發現在路邊是19：30，其後他的屍體都有專人照看。那麼，你再看下這張夜景圖所顯示的時間。

　　連爍的眼睛瞪大了：19：42。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屍體在十幾分鐘後自己移動到了山頂上？

　　連爍癱坐在椅子上，將那張圖片設置成桌面，死死地盯著看。如果照片是在白天拍的，便能看清那些綠油油的小灌木——檞寄生。

　　出現在檞寄生中的白色面孔？連爍霍地站起身，對方南說：「不行，我一定要再找個人確定那張臉是不是唐小帥的！」緊接著他又問道：「胖子去哪裡了？」

　　方南看了看另一張空出來的床，有些失落地說：「他說害怕，就回家去住了。」

　　連爍對著那個Q追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對方的頭像已經暗下去，像個黑色的遺像。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方南軟軟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嘴角出現了輕微的痙攣。

　　劇本跌落在地上，一張照片反面朝上地掉在地板上。

　　六

　　厲聲死了。也是被嚇死的。

　　厲聲就是連爍寢室的胖子。

　　屍體是在距離學校很遠的郊區發現的，旁邊用石子在水泥地面上歪歪扭扭刻了一小行字：我看到了白色的我！經鑒定，確實是厲聲的手跡。

　　班主任孫一凡也在幫著厲聲的家人料理後事。閑下來時，方南走過去，悄聲在孫一凡耳邊嘀咕了幾句。孫一凡朝連爍走來。

　　連爍把一張老舊的照片立在孫一凡眼前。

　　照片裡，三個明媚的少年開心地笑著，身後是成片的檞寄生。站在中間的是個十分可愛的女孩，齊耳的娃娃頭，笑起來鼻子顯得很俏皮。

　　可以看出，站在兩旁的分別是孫一凡和賈棟。

　　「中間這個女孩是誰？」連爍問。

　　「你是從哪找到這照片的？」孫一凡顯然很吃驚，情緒變得激動。

　　方南從背包裡取出劇本《檞寄生物語》，「在這裡面夾著的。」

　　孫一凡一把將劇本搶過去，將它緊緊摟在懷裡，有眼淚流出來。

　　「照片裡的女孩叫賈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孫一凡低聲說道。

　　「她跟賈棟是？」方南在一旁問道。

　　「他們是親兄妹。」孫一凡解釋說。

　　「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爍忽然覺得自己和班主任已不再是師生關係。

　　孫一凡習慣性地點了根煙，在停屍房外的空地上找了個石凳，坐下，開始了回憶。

　　8年前，孫一凡和賈棟賈楠兄妹在同一所中學讀高三，彼此是最好的朋友。後來，孫一凡和賈楠走到了一起，這件事讓賈棟大發雷霆，說什麼都不肯答應。因為當年的孫一凡和賈棟都是學校裡有名的壞孩子，但賈棟卻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跟一個小混混戀愛。於是，賈楠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連爍和方南異口同聲問道。

　　「自殺。」

　　眾人大驚，紛紛回轉頭去，發現賈棟就站在身後，表情複雜地看著孫一凡。

　　七

　　天陰得更加厲害。這座古老的山城在雷雨天氣下，盡顯出自己的滄桑老態。潮潤的鹹腥氣味，預示著降雨的到來。北邊的醬紫色天空，已隱隱有閃電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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