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字密碼(73)_陳仙

七十三

　　「你給我站住！死丫頭！剛才裝什麼虛弱！分明就是利用我的同情心成心讓我出醜！給我站住，不要跑！」Leo邊追邊喊，可能跟在洪噶墳待了一年，那富家少爺的形象和教養壓根兒看不到影了，儼然一副悍夫駡街樣。

　　小仙一口氣跑過了好幾個商城大廈，終於體力不支，在一個小街道的拐角處停了下來，眼前很快就出現剛停住追得氣喘吁吁的Leo。

　　「你……你跑……跑什麼跑！」Leo來不及喘氣，上氣不接下氣地揪住小仙的耳朵指責，「死丫頭，你……居然讓我當街出醜……」

　　「哇……好疼啦！放手，放手啊！」被扯住耳朵的小仙疼得哇哇大叫，顧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理虧地求饒，「我不是故意的！哇！鬆手，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救了你嘛！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請你吃雪糕啊！」

　　「雪糕？」一年多不食凡間煙火的Leo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詞眼睛都直了，揪著耳朵的手也不自覺地松了，「那個……」

　　「嘿嘿！」小仙一邊鄙視一邊同情，想想曾經不可一世的常勝蜜，那個在香港富甲一方的富家公子，心裡愈加平衡，「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冬，不過雪糕冰棍可是一年四季都有，而且冬天吃雪糕多時髦啊！你肯定好久沒吃過了吧！我請客哈!雖然我身上也沒有多少錢，不過……」小仙得意地從口袋裡拿出幾張花花綠綠的東西，「胡大媽已經提前付了破案定金了哈！」

　　「誰說我想吃，你以為都跟你們女生一樣饞啊！」Leo有點不好意思了，蜜色性感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罕見的緋紅，跟膚色相應，非常得誘人，「不過……我現在怎麼說也是你的臨時員工了，那個……定金，我多少也是應該有點的……」

　　小仙耐著性子，終於聽懂了Leo吞吞吐吐說話的意思，內心一陣狂笑，繼續調戲：「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你爺爺承諾的費用還沒到呢！等到了再發工資給你！另外，那啥，在這個四合院的案子偵破前，不要試圖打電話回家，否則東山大人……」

　　Leo臉上更加掛不住了，外加小仙的威脅，羞澀外加驚恐眼神游離不定，那個神情讓人怎麼也聯想不到棋局前那個陰險霸道的小蜜了。小仙終於動了憐香惜玉的惻隱之心，拖著Leo的袖子來到了冰櫃旁。

　　「嘖嘖！」小仙邊流口水邊在冰櫃裡亂摸一陣，「脆皮，蛋筒，火炬……哇！」

　　Leo對一驚一乍的小仙非常不滿，這丫頭剛開始還有點偵探樣，怎麼出了這洪噶村變化就這麼大？到底是本性畢露還是在洪噶墳受刺激了？應該是前者。

　　伴隨著「哇」的一聲，小仙費力地從一米多高的冰櫃裡掏出兩個白色包裝的雪糕，舉到Leo面前：「這個好吃，請你吃這個！」然後，她飛快地付錢，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紙。

　　Leo定睛看了看，白色的包裝紙外面寫著雪人，打開居然是一個形似人臉的雪糕，正方形的娃娃臉，頭上戴的是棕色的帽子，眼睛和微笑的嘴巴是巧克力色的，有點疑惑的他輕輕咬了一口棕色的帽子，甜甜的還帶點巧克力和苦咖啡的味道，然後再咬下娃娃的白色臉蛋，奶油的香味甜而不膩和之前棕色的味道摻雜在一起別有一番滋味。他忍不住問道：「這個是？」

　　「沒騙你吧！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以前來內地的時候還吃過，當初叫娃娃頭，現在改名叫雪人了，多年榮譽產品！「小仙邊猛咬」雪人臉蛋「邊炫耀，」當年可是首屈一指的高價雪糕，現在競爭激烈價錢才降下去，但是這個味道誰都模仿不了的！「

　　「有個問題，為什麼要改名字？」Leo邊吃邊冷笑，模樣神似嘴角抽風。

　　「呃，估計娃娃頭聽著有點……有點不好的聯想吧!」一向伶牙俐齒的小仙開始犯結巴，「我們，我們只要喜歡吃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啥！呀！搶劫啊，有人搶劫啊！」小仙感覺暫態身邊一陣風掃過，第二反應是那沒拿雪糕的手被另一個軟軟的東西擰了一下，其速度之快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來形容，然後就是一直沉甸甸的大拇指突然輕鬆了的許多，這是？

　　那個戒指！小仙終於反應過來了，那個刻著許字的鑲著深紅色寶石的戒指，那個曾經戴在薑夜手上，後來白風交給她的，曾經在懸棺謎圖中救過她，卻又害她走上不歸路，惹得穆奇拉生氣了的戒指，沒有了！小仙本能地扔掉雪糕，轉身向風掃過的方向追去，直覺告訴她前方奔跑的那個背影，那個戴著棕色寬沿帽的略顯纖細的背影就是搶走她戒指的人！可是，棕色的寬沿太陽帽，怎麼讓小仙老聯想到那個娃娃頭，不，雪人雪糕呢？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小仙邊嚷著有人搶劫邊追趕，可是前方那個神秘的雪人一眨眼就不見了。

　　雖說那個戒指害得她不得不去尋找粉晶，雖說曾經她是多麼想取下扔掉那個戒指，可是現在的環境，卻讓她忍不住去挽留任何一絲一毫曾經的事物，只有這些舊的痕跡才能讓她不至於迷惑，也只有這些東西才能讓她知道過去的一切不是夢，她現在只是在一場莫名其妙的棋局中而已。凱倫斯都和阿超的下落不明，那一貓一犬隱約讓她聯想到的，常勝變成了Leo，從山西的洪噶村到北京的四合院，從九寨的天外天到現在的大都市，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果失去了過去的痕跡，那麼她又是誰呢？第一次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小仙不禁打了個冷顫，不停地安慰自己：千萬不能迷茫！絕對不能懷疑過去的一切！也許現在只有這樣才能把握住自己不至於迷失……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麻煩，偏偏除了小仙本人，包括Leo在內，沒有任何目擊者看到那風一般的搶劫者，更沒有人知道她那所謂的」流淌著古老的紅色戒指「。相反，大家所見的只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丫頭臆想症般反復解釋她被搶的經歷，再加上開始和Leo的追趕打鬧，小仙很快在首都這第一繁華大道上臭名昭著，混不下去的她只好灰溜溜地跑回了四合院。

　　趕回四合院已經快天黑了，進門正好看到」胡奶奶「或者說是過早衰老的」胡大嬸「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飯菜，暫態「老巫婆」的形象在小仙心目中恢復成了慈祥的老人家。超超和嘟嘟也不知道竄哪兒去了，丟了戒指的小仙先鬱悶了半天，後來想想說不定那「黴戒指」掉了也好，加上Leo受不了耳朵的折磨承諾以後想辦法給她找個差不多的古董，掛了半天臉的小仙終於露出了笑容，沒事人般裝模作樣地問候了下老人家，不客氣地坐到了餐桌旁。

　　說到這桌飯菜，小仙想起了當初在山西還是胡嬸做的山西特色麵點小吃，刀削麵、蕎面灌腸、不爛子、燴貓耳朵……特色麵食果然名不虛傳。北京的麵食融入了更多東北麵點的味道，如果說山西的麵食勝在面的勁道以及和麵的功夫，那麼北京的麵食更注重於擀面的精細了。而，北京的烤鴨，桌上似乎看不到，全是素菜，而且有些譬如拉皮什麼的，還是頗具特色的東北菜。不管這個神似胡嬸的老人家意圖何在，有好吃的沒理由拒絕，小仙毫不客氣地跟Leo享受了這頓美味，至於「驗毒」與否，早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人家不是好像還有事拜託過他們嗎？

　　唧唧歪歪的小仙用餐完畢，良心發現地包攬了所有飯後收拾的活兒。且不管老人家到底跟胡嬸有什麼聯繫，就憑她對他們的信任和熱情款待，也應該為人家做點事兒。「小懶仙」興沖沖地抱著三個盤子沖向廚房，卻在廚房窗外意外地看到了讓她驚訝不止的一幕……

　　[選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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