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字密碼(64)_陳仙

六十四

　　小仙仔細看了看阿超遞過來紅色的打火機，這是Zippo的經典款式，紅色代表著個性的張揚，看來Leo是個外向的人，翻轉火機的另外一面，小仙的血液立刻凝固了，原來這面居然刻著一個小小的「許」字，這個「許」字跟小仙紅寶石戒指上和八卦報紙上所見到的「許」字一模一樣！難道Leo的失蹤也跟那個人有關？可是山西的冥婚又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看著小仙發愣的樣子，凱倫斯都插話到：「女人別又發呆了，後天就是冥婚大典了，我已經安排好了。不是大典上該村的所有適婚女子都要混進去嗎？我已經聯繫好了一個當地人，她害怕自己的女兒面臨一年一度的選婚危機，因而瞞著村裡的人在女兒剛出世不久就送出了村。同樣她也受了全村人的遺棄和唾駡，現在由你冒充她遠道尋母『覺悟』了的女兒，去刺探一下從來不外傳的『選婚』細節。這樣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麼秘密。而且，Leo也是在選婚大典時在後山失蹤的，所以這個『選婚』的細節異常關鍵。你放心，到時候帶上這個，我會躲在一旁保護你的！」說完，小吸塞給小仙一個活蹦亂跳的玩意，是在卡布汨羅族見姜夜時的那個錄音小蝙蝠。小仙立刻泛起親切熟悉感，當初回答了「紅孩兒」的三個問題取了炎劍後，這玩意兒就不知所蹤，居然是被他收回去了！

　　小仙興沖沖地見到了送走女兒的胡嬸，長年對女兒的擔憂牽掛和鄉親的壓力，讓胡嬸原本黑亮的眼睛失去了光澤，本應光滑的皮膚也佈滿了皺紋。胡嬸見到小仙，原先空洞的眼睛閃爍出亮光，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捧著小仙的手也不管對方能否聽懂，激動地嘟嘟囔囔說個不停。雖然含糊不清，為了不讓對方失望，小仙也只好連連點頭。

　　假裝送走了小吸和阿超，看著忙上忙下張羅著弄好吃的熱情的胡嬸，小仙故意打聽道：「聽說村上很多姑娘都爭先恐後的參加選婚，難不成她們每個人都認為這種犧牲是值得的？」

　　正在準備點心的胡嬸條件反射般停下了手頭的活，愣了愣緩緩地抬起頭來，仿佛在回憶一件很悠久的歷史，然後吃力地吐字：「她們不會知道，知道的都不在了！」

　　「嘎？不知道什麼？」小仙現在不光懷疑自己患了失憶症，甚至開始首次懷疑自己的語言理解力，「您的意思是他們不知道自己要被選去參加冥婚？」

　　「這個……」胡嬸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停頓了幾下繼續說，「你很快就知道真相了。記得保護好自己！就算看到什麼，也儘量不要多話。」

　　小仙雖然好奇，但是看到胡嬸吞吞吐吐的樣子，也只好作罷。到底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他們對選婚的事都避而不談呢？

　　一年一度洪噶村神秘的冥婚選婚儀式即將在午夜12點舉行。小仙為了自己的打扮問題折騰了一下午外加上半夜，至於上午她睡覺去了！雖然是在偏遠的山村，胡嬸還是變戲法般地拿出一套精美的連衣長裙。時值晚秋這裡不算太冷，棉質繡花的長裙更加烘托出當地的風情。淡藍的底色上面繡著一朵鮮紅的牡丹，像一滴在水中綻開了的鮮血，意味深長。

　　去洪噶山的路上，借著明亮的月光，小仙遇到了許多前來應選的三三兩兩的姑娘們。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古老的冥婚傳統絲毫沒有影響當地的風水事物，如花似玉的姑娘們讓一向自戀的小仙也開始產生隱約的危機感，萬一待會沒被選上，破不了案事小，被小吸和阿超鄙視事大啊。

　　路上小仙刻意以胡嬸失散多年「女兒」的身份出現，姑娘們都激動地討論著選婚的事，仿佛他們是去應徵王妃而不是去赴這生死宴。在她們反復討論之中，小仙聽得似懂非懂，也不太敢光明正大地詢問，只知道她們提到的最多的一個詞是「東山」。看姑娘們提到這個詞羞澀興奮的神情，估計是「大眾情人」了。難道「東山」是這次冥婚的對象？「他」本來就是「村草」後來不幸死亡了？難不成洪噶村每年冥婚都是有這樣的「人物」出現？還是土生土長她們已經被徹底「洗腦」，引以為傲？或者另有隱情？

　　雙眼糾結成問號形的小仙，終於跟著姑娘們走到了目的地，洪噶後山的選婚場。原來後山神秘的選婚場竟然只是接近山頂的一塊空地，空地四周被茂密的樹林和灌木遮蓋著，如果沒人帶路，外人幾乎很難發現。

　　空地上已經站了很多人，不過全是姑娘罷了。都說女人們的世界格外熱鬧，雖然都是竊竊私語，可是人一多自然就熱鬧起來。雖然唧唧喳喳得非常嘈雜，但「東山」這個詞卻仍是出現頻率最高的熱門詞彙。小仙終於忍不住了，故作輕鬆地打聽：「姐妹們，那個『東山』是？」

　　「東山哥都不知道，你還來什麼！」接話的是小仙路上遇到的快人快語的小蓮，「東山哥是我們村的大英雄！他這次可是特意從山外回來的。東山哥一點都不忘本，那麼優秀都不娶村外的女子為妻呢！沒有他就沒有我們洪噶村的今天！當年的電燈，公路聽說可都是他捐的！」

　　「是啊，東山哥長得可英俊了，事業有成人又博學多才呢！」小娟一臉幸福狀。

　　「雖然現在洪噶村也不怎麼發達，但是比起以前來進步多了。而且，好幾次還來些莫名其妙的什麼民俗專家考察組，都是東山哥幫我解圍的呢！」

　　「東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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