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字密碼(42)_陳仙

四十二

　　「你們以前聽過哪些紋面族的傳說？說說看。」小范一邊數錢一邊問道。

　　「聽說國內怒江地區的獨龍族，海南地區的黎族都曾有女子紋面的風俗習慣。原因眾說紛紜，最普遍的說法是紋面的初衷是為了防止外族人搶奪本族的女子。但是，蜀地紋面的風俗卻幾乎從未聽聞，我們因為好奇才來打聽，碰巧遇到小範你了。」阿超言畢，還得意洋洋地看了小仙和凱倫斯都一眼，暗示自己的博學多才和超強的辦事能力。

　　數完錢後的小範卻似乎並沒注意到他，反而盯著小仙，若有所思地說：「四川紋面一族之所以無從考證，都是民間流傳，是因為凡是去我們族聚集區考察的人無一生還。我討厭他們，所以我自個兒跑出來了。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個樣子打工賺錢也不容易，只好靠透露點情況攢錢。等錢夠了以後我就離開這裡了，族裡的人不會離開自己居住的地方，所以我現在還是安全的。而且，我討厭那些學者考察人員，看你們來自香港所以我才告訴你們的。」

　　「那是，那是。」被盯得發毛的小仙附和著。

　　「我們的族語中叫我們為卡庫汩羅族，漢語大概是守護山神的意思。族裡凡年滿12歲的，無論男女都要紋面。所紋的內容符號男女不同。至於這些花紋到底有沒有意義，或者有什麼意義，只有我們族長和大祭司才知道。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之所以蜀地紋面一族沒有大肆報導，是因為掌握考據的外族人都中了大祭司的咒語死亡了。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別像那些個什麼探險家、考古學家那麼傻，不要試著去我們的秘密聚集地。大祭司的三道毒咒可是誰也不能解的。」

　　「請問是哪三道咒語？」一直沉默的許伯說話了。

　　「第一，我是卡庫汨羅的守護者，誰冒犯我們族人，我用地獄火焰驅逐入侵者；第二，誰擾亂了偉大山神的安寧，死亡將張開翅膀降臨到他的頭上；第三，誰拿走了山神的守護神劍，死亡之手將撫摸他的身體。」

　　阿超拿出上次「紋面夜」的複印照遞給小範：「這個人是不是你們族人？」

　　小範看了一眼，臉色立刻由白轉青，又由青變白，最後居然咬牙說：「不認識！」

　　這個表情任誰都不會相信。凱倫斯都似乎深諳此道，掏出一大筆現金放在桌上：「這場對話之後我們根本沒見過你，你也可以離開四川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誰？」看來密黨糖衣炮彈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話雖然不多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非常得體有效。

　　小範艱難地看了看桌子上一疊厚厚的粉紅「紙張」，又看看面前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幾個人的神情，考慮再三終於咬咬牙說：「他是我們的大祭司。」

　　聽著好像眼前的紋面女所言非假，但是為了更準確的得到資訊，防止又如上次的僰人誘餌一樣，小仙謹慎地問道：「你們的大祭司是世襲制嗎？你確定他是你們的大祭司嗎？」

　　小范白了小仙一眼，斬釘截鐵地說：「大祭司是山神親自選出來的，我們族人並不多，每次紋面的時候都是請大祭司親自主持，我怎麼可能認錯？」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纏著小范交代他們族人的聚集地點。小範起初怎麼也不肯說，而且還持續著先前的威脅毒咒論，結果在凱倫斯都的利誘和威逼下，終於勉強地指出了成都向東北行進往劍門蜀道的一處極其隱秘普通人不會發現的地方，並且再三提醒此行之兇險，都是有去無返。

　　「吝嗇仙」非常不滿小範的「烏鴉嘴」，另外看到凱倫斯都一下子「大出血」，不自覺地跟著心疼，一方面擔心小吸待會找她報銷；另一方面有種肥水流入外人田的錯覺，死死地盯著桌上已經屬於別人的東西。

　　根據小範的描述，加上小吸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抗陽光能力已經與時俱進，四個生物帶好野營的必需品和防身基本工具，向成都東北劍門蜀道的方向前行。位於三山之間的風景名勝劍門蜀道，風光秀麗，關隘眾多，李白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之說，就是當時此處重巒疊嶂的生動寫照。大劍門、小劍門、七十二峰蜿蜒雄壯，而劍門關「一線天」東南山腰未開發的區域，就是小範指的他們族人的聚集區。

　　「這裡什麼都有沒有，那個女娃不是忽悠我們吧！這麼容易被發現的話，卡庫汨羅族豈不早成了四川新的民俗旅遊景點了。」小仙還在為前天凱倫斯都大放血的事情懷恨在心。

　　「仙丫頭別著急，她不也說了不容易找到，肯定附近有什麼玄機。」許伯安慰道。

　　準確地說，他們現在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附近，下面是碧綠的深潭，在夕陽的愛撫下，晚秋的深山更是黃燦燦一片。厚厚的枯葉在腳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要是在往日，小仙一定會好好地欣賞這晚秋的美景，伴著高山碧水煽情賦詩一首，可是現在有任務在身，也沒有了這份閒情逸致了。

　　「這裡除了石頭就是枯葉，哪裡有人的痕跡？難不成他們生活在湖的底下？」阿超充分發揮他的想像力。

　　「很有可能哦，武俠片裡面都這麼拍的。」小仙附和。

　　「那派誰下去看？」凱倫斯都心裡還殘留著上次下江的陰影，生怕這次又讓他跳水，說完還溫柔地看著許伯。

　　小仙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也偏心自己的老相好，於是轉向許伯，試探著問：「許伯，記得您說作為丐幫的長老輩，非常精通各類技能，譬如游泳？」說完，小仙就後悔了，她覺得自己欺負一個老人太卑鄙了。可一見到許伯盯著戒指炯炯有神的雙眼，小仙瞬間放棄了自我檢討的念頭。

　　許伯照例杵了杵打狗棒，底氣十足地說：「不就是下個水看看情況嗎？你們找對人了。」

　　四個人折回山下，準備好潛水設備。其實小仙挺後悔讓許伯下水的，畢竟人家一大把年紀了，但是許伯這次卻拗上了，不顧小仙和阿超的阻撓，撲通嫺熟地跳了下去。凱倫斯都這時候卻拉過小仙，給阿超丟下一句「我們去那邊晃晃，你接應許伯」的話，就拖著小仙跑到山那邊去了。

　　「幹什麼？我擔心許伯呢！」小仙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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