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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小隊重新來到了大廳,薛政沿著水池溢出的水道到了盡頭——一片石壁,水就從這片石壁下流向地下。

  薛政摸了摸石壁,似乎沿著邊緣在尋找什麼。片刻後,他找到了目標,對弗蘭茨說:「讓你的人過來幫我一起撞開這裡。」

  這片石壁竟然是人工堆砌的,在薛政等人齊心協力的撞擊下,轟然倒塌。薛政和一起撞牆的兩個弗蘭茨的手下都倒在了石壁的另一邊。弗蘭茨用燈照了照,前面是一條寬闊的通道,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處,中央卻赫然是一條看似平緩的小河。大廳中水池溢出的河流並非轉入地下,只是被提羅爾家族的人用石壁從其上給隔開罷了。

  「走吧。」薛政的話揭開了這場地下大冒險的序幕。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與一種特殊的氣息,似腥似臭,仿佛進了動物園被沖洗過的獸籠裡。為了節省電力,薛政要求關掉一半的照明燈,而且警告所有人都小心行事。即使冷如薛政,也會一再警告,每個人都變得戰戰兢兢,對禁地產生了深深的覺悟。

  光滑的岩壁反射著照明燈的光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變得奇形怪狀,仿佛一群怪物。而遠處燈光無法照到的黑暗中似乎有些細碎的聲音和不明來歷的微光,一切都是那麼不可預料。黃雲走在河邊,聽著河水「嘩嘩」的流動聲,有種世事無常的感覺。誰能知道清晨還在豪華別墅中醒來,上午就被人用槍指著頭當成交易的籌碼,而中午卻已經深入地下到一個恐怖的禁地探險。真不知道同行的這些人現在心中又都在想些什麼。

  走在隊伍最後的是弗蘭茨的一個手下,是南沙堂的人。在黑道上闖蕩慣了的漢子,雖然對禁地心生畏懼,但卻仗著一槍在手,所以在走了一會兒後放鬆了警惕。

  嘩嘩的流水聲很容易讓人產生尿意,這個被稱為「猴子」的男人停住了腳步。前面拿著燈的李凝只走出幾步,光明就已遠去。「猴子」解開了褲子,但眼角的餘光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岩壁上一掠而過。他馬上抓起倚在壁邊的衝鋒槍,警覺地巡視四周。

  似乎什麼都沒有。「猴子」的心突然猛地跳了幾下,這個鬼地方實在太詭異了,還是快點方便完了追上隊伍為好。他又放下了槍。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溶洞中此起彼伏,溶洞越來越寬,走在中間完全看不到兩壁。壓抑的黑暗令人產生不了說話的欲望,黃雲感覺到胸口堵得厲害,心也沉甸甸的,仿佛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等一下!」李凝的一聲喊把正在默默想著自己心思的眾人嚇了一跳,「一直在我身後的那個人好像不見了。」

  「快查一下我們的人數。」薛政迅速轉身並停住了腳步,後面的人一一跟了上來,一共9個人。

  原來夾在李凝和陳尚之間的「金剛」也是南沙堂的人,他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猴子』不見了,我們快回去找他吧。」

  弗蘭茨目光一轉,他的一個德國手下默克爾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握著槍默默走入了黑暗。

  默克爾一去不返,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仿佛被黑暗所化的巨獸吞噬掉了。正當眾人等得不耐時,寂靜中突然出現了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之後重歸死寂。

  弗蘭茨凝視著來處的黑暗,冷靜地說:「怕是不會活了。」薛政抿著嘴不說話。李凝卻堅定地回應:「我們回去,在這樣危險的地方,我們應該團結起來,大難當前我們再一盤散沙只有自尋死路。」

  「對,我贊成李警官的意見。我們必須團結起來。誰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有什麼危險。如果還是鉤心鬥角不管別人的死活,最後遭殃的會是我們自己!」黃雲激動得站了出來。這個時候一致對外都來不及,這群笨傢伙還在窩裡鬥,真是蠢透了。

  薛政向來路走去,用行動表示了他的回答。隊伍返回,去尋找「猴子」和默克爾。

  他們差點沒有認出「猴子」和默克爾。原本魁梧壯實的漢子身體就仿佛縮小了一圈,在燈光下皮膚慘白,身上佈滿了大量三角形的痕跡,仿佛牙印。

  陳尚和李凝都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氣,這與南沙市最早的傳染病病人頸間的傷口是一模一樣的。

  黃雲尖叫了一聲,她馬上就猜到了殺死「猴子」和默克爾的兇手必是與毛毛一樣的野獸。莫非這裡就是毛毛的老家,由於地震在哪裡裂開了縫隙,所以毛毛從這裡跑了出去,被她得到?

  「這裡究竟有多少這樣的野獸?」李凝震驚了。他也得到了與黃雲一樣的結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吸幹「猴子」和默克爾的血,而他見過的毛毛又只是兔子般大小,那麼要多少只這種吸血獸同時攻擊「猴子」和默克爾,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呢?儘管一生盡在刀槍箭雨中闖蕩,見識過無數血案慘案,但李凝還是打了個寒戰。

  此時每個人都在以驚恐的目光掃視著四周,尋找著吸血獸的存在,或者也可以說他們並不想在這裡見到吸血獸。

  「馬上離開這裡。」這次沒有人反對弗蘭茨的決定。漢斯撿起了「猴子」和默克爾的槍,在弗蘭茨的同意下,將之分給了李凝和陳尚,這個時候的確需要通力合作,如果還在忙於內亂,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了。

  重新踏上前進道路的腳步聲更加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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