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下一站(24)_禺說

二十四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羅玲玲等一層睫毛膏幹了又往上刷一層。

　　「別刷了，都成蒼蠅腿了。」藍亦涵逗她。

　　「那也比你的蚊子腿好。」羅玲玲不甘示弱。

　　藍亦涵不管她了，把前幾天買的考研英語書拿出來看，兩年沒接觸英語了，又陌生了許多，原本認識的單詞現在都不認識了。

　　「我出去嘍。」羅玲玲一甩裙裾，消失在門後面。

　　藍亦涵費力地看著英語，老半天才翻過一頁。

　　其實她也看不進去，老是心不在焉。

　　淩珊說王曦晨骨子裡其實是大男子主義，不會為女人輕易改變自己。淩珊的確窺見了他的本性。現在他想結婚，就一門兒心思按著他自己的想法來，根本不考慮她的感受，這不正是大男子主義嗎？

　　現在尚且如此，結婚之後會不會愈演愈烈？

　　她又聯想起那個被丟在花叢底下的嬰兒……如果到時自己也生了個女孩，王曦晨也重男輕女嫌棄自己怎麼辦？

　　藍亦涵發覺自己走神已經好一會兒了，直到王曦晨打電話過來，她才回過神，拿起手機放到耳邊，因為心裡亂糟糟的，語氣便硬了一些。

　　王曦晨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在那頭興致高漲地說：「涵涵，在宿舍呢？晚上過來吃飯吧，爸媽做了好菜給你吃！」

　　她一聽要去他家吃飯就忍不住發怵，上次他媽媽那番話還是令她耿耿於懷，雖然她用事實狠狠回擊，但不知道那老太太的嘴還會吐出什麼軟刀子來，她可不想湊過臉去挨巴掌。

　　於是她說：「哎呀，我晚上要加班呢，估計去不成了！」

　　「你今天不是休息嗎？」他半信半疑。

　　「剛剛通知的，又來了幾個病人，實在沒辦法啊，你代我向你爸媽問好，說我要加班實在去不了了。」她把謊撒到底。

　　「這樣啊，那好吧……」他明顯很失望。

　　「涵涵，我想你。」他溫柔的聲音令她心裡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感動，想到自己扯謊騙他，不禁心懷歉疚。

　　「我也想你。」她情真意切，她是真想他了，想他輪廓分明的臉，和他身上混著一點汗水的氣味。

　　「要不晚點兒我過去找你？」他壓著音量，呼吸有點急促起來。

　　「這……」她猶豫不決，心裡其實巴望著他來陪她，可畢竟是集體宿舍，老讓一個男人在這裡過夜影響不好。如果讓科室裡的老女人看到，她還不得被唾沫淹死？況且羅玲玲說不定要回來的，羅玲玲一回來，不管他和她正在哪一個環節上，都得馬上回復常態，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然後他就要打道回府，簡直是瞎折騰。

　　「還是算了吧。」她最後說道。

　　「我們到外面去！」他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提出建議。

　　「算了吧！」這次她很堅定，她更加不喜歡到外面提心吊膽的，怕人家冷不丁要查結婚證。

　　「那好吧。」他有點無奈，聲音有氣無力。

　　放下手機，她的心裡更亂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晚上，在食堂吃過晚飯，藍亦涵漫無目的地在醫院裡踱步。醫院裡綠化做得很好，到處都綠樹成蔭，草坪也修剪得整整齊齊，幾個蘑菇造型的音箱往外放送著舒緩的音樂，如果不是到處都有醫生和病人的身影，真叫人懷疑這是公園而不是醫院。

　　「藍亦涵！」忽然身後有人叫她，她回頭看，是一個同事。

　　她和同事打招呼：「吃飯了嗎？」

　　「吃過了，我今晚值班。」同事和她並肩走著，忽然問她說，「對了，那個羅玲玲怎麼沒報名執業醫師考試？她今年是不考了，還是不知道？」

　　「是嗎？」她十分詫異。

　　「是啊，沒見到她的名字。我先過去了啊！」同事跟她揮揮手，往科室那邊拐過去了。

　　藍亦涵輕輕皺著眉頭，感到大惑不解，羅玲玲怎麼會沒報名呢？

　　她把羅玲玲這段時間的反常聯繫起來一想，覺得羅玲玲真的有問題了。成天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往外跑，書也不看，現在連考試都不考了，不知她怎麼想的，就算是談戀愛也用不著這麼不顧一切啊！

　　談戀愛再要緊，怎麼能跟自己的前途相提並論？

　　愛情這碼子事兒，又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掂斤播兩稱不出個準頭，投入全部精力，卻極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女人，還是要靠自己！她想到這裡，不知不覺把小拳頭握了起來，望著天空中徐徐上升的月亮，一臉堅定和孤傲。

　　回到宿舍，她把考研英語拿出來，認真地背誦起來。正背得入神，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她以為是隔壁的聲音，便沒搭理，繼續看書。

　　少時，門卻又咚咚響了，這次，她確定是自己的門在響。

　　誰啊？她有點不悅地站起來開門，對於她來說，能找到看書的空暇和狀態是很難得的。

　　門一開，就露出了王曦晨微笑的臉。

　　他一見到她就擠了進來，看到屋裡只有她一個人便一把將她擁進懷裡。她是那樣瘦小，完完全全陷進了他寬大的懷抱。他擁著她往床上倒去，吻住她的嘴唇，兩隻手開始拉扯她的衣服。

　　她這才反應過來，本能地反抗他的入侵，纖細的手臂卻抵擋不住他的強壯有力，上衣被掀到脖子底下，胸罩的搭扣也已鬆開，只能任他在裸露的身體上狂親亂吻。他的手急促而慌亂地解她牛仔褲的扣子，急不可耐地壓到她身上，她眯著眼睛感受到了瞬間的愉悅。

　　女人，真的只有靠自己嗎？這個念頭突然從腦海裡浮現，飄飄忽忽，沒著沒落。她很快把它按了下去，然後完全沉浸於他帶來的排山倒海般的快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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