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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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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女子「作戰術」 掛在窗邊落滿灰塵的皺皺巴巴的窗簾,上次是什麼時候洗的了?多功能室的一角因為堆得太高而掉下來的綠色的,褐色的,多種顏色和多種形狀的空酒瓶,還有踩扁了的易開罐,從那裡面滴下來的酒流到地上,發出難聞的氣味,留下了難看的痕跡。垃圾桶裡丟著他一周前買來的奶油,發出刺鼻的黴味,招來了好多蒼蠅。她離開家,而他為了找她也離開家,在她難受,發呆還有離開家的時候,仁旭自己也想著要收拾一下,可是沒有女人整理的家裡還是到處都像鬼洞一樣。家裡的每個角落都好像藏著妖魔鬼怪一樣。筠曦好像四個月來第一次睜眼似的,突然進入視野的亂七八糟的景象讓她一下子覺得無法忍受。就像看到鏡子裡蒼白的自己而無法忍受一樣,看到如同鬼洞一樣,如同被炮彈炸了的廢墟一樣的家,她覺得無法忍受。 「這真的是我的家嗎?」 這當然不是她夢想著做新媳婦的時候親手裝扮的,卻又要在半夜逃跑似的搬走的那個家。可是,即使這樣,這卻是媽媽離開以後從來沒有擁有過的她自己的家。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和仁旭相守到老的一起睡,一起吃,一起休息,一起生活的地方。我是那麼幸福的裝飾著這個地方,裡面置備的所有傢俱都是我的,可是這荒廢的,如同垃圾場,鬼洞一樣的地方,真的是我和仁旭的,我們的家嗎?在她因為自己的痛苦,轉過身拿著酒瓶喝酒的時候,仁旭回到這個叫做家的地方,一個人從亂七八糟的冰箱裡拿出東西做著吃,為了不讓妻子餓死,也為了不讓自己餓死,然後再去上班。這個像鬼神一樣面色蒼白的妻子所在的這個鬼洞竟然叫做「家」? 「不!」 筠曦咬著牙使勁晃著腦袋,跑到浴室打開水龍頭。用水捧著嘩嘩流下來的涼水,連續地沖到臉上。振作點,別瘋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突然,她看到浴室一角放著的髒成一團的抹布,馬上拿了過來使勁地洗起來。找出廚房角落裡放著的圍裙和頭巾圍上,一遍遍地擦著滿是灰塵的客廳地板。從用手指都能畫出一條明顯的線的落滿灰塵的書櫃裡,把書拿出來,整個撣了撣裡面的灰塵。把髒兮兮的窗簾全部拿下來,放在洗衣機裡洗了幾次。甚至把洗過不久的被套也都摘下來重新洗了一遍。將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冰箱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來的東西,包括看起來好像壞了的雞蛋,和醋差不多酸的辣白菜,打開以後好像過了很長時間的金槍魚罐頭等東西全部都掃了下來。最後,把抽屜裡放著的一堆塑膠盤子和多功能室裡堆積的酒瓶全部都分類裝好。正在這時,只聽見一陣電話鈴聲傳來。 叮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 在洗衣機洗衣服的聲音和水龍頭流水的聲音裡,傳來了一陣電話鈴聲,筠曦聽到鈴聲後停了手上正在做的活。 叮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不會是仁旭的電話呀。那是誰呢?可能是明芝,也可能是孝珠打來電話問插圖的事情,或者是房地產公司打來電話詢問是否有興趣投資,也或許是打錯了……四個月前的事情發生之後,筠曦為了等許諾「我們會聯繫你的」的員警的消息,整天守在電話旁邊等電話。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接電話了。現在她也只是呆呆地看著直響的電話。接還是不接?接還是不接?如果再響一下的話,就會出現「現在筠曦和仁旭不在家,請留言……」的聲音。結果,在這個聲音出現之前,筠曦摘掉了膠皮手套拿起了話機。 「……喂?」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好像很多蟲子嗡嗡叫一樣嘈雜的聲音。「安靜!他媽的!好好說!」等等。有個聲音有些陌生,但又好像在哪裡聽過,還有一個聲音是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聲音。 「啊,喂?這裡是XX洞警察局。是薑仁旭的家嗎?」 「天啊!什麼?仁旭把人家的牙打掉了,被警察局抓走了?難道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出來嗎?」 接到電話,在去警察局的地鐵裡,筠曦拉著地鐵的扶手,自言自語地說了三十遍「天啊!」。最初電話那邊說出以前社區的名字的時候,筠曦還以為是「或許抓到了?」,心怦怦地差點要跳了出來。可意外的是,而且甚至是很荒唐的是,警察局給筠曦打電話竟然是因為別的事情。她的丈夫,和那個社區別的男人打了起來,打掉了對方的兩顆牙。薑仁旭?那個極端的和平主義者? 星期六的下午道路非常混亂。筠曦從銀行裡取出警察局要求上交的保金後,無論如何都打不到計程車,沒有辦法筠曦決定坐地鐵去仁旭所在的以前的社區。可是當看到地鐵裡洶湧的人群,她又一次感到快要失控。 「我感覺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仁旭。」 昨天晚上對仁旭說的話是真實的。就好像和牧師私通要在胸前戴上朱紅色A字的女人一樣,筠曦覺得自己胸前好像也有什麼自己看不見的東西,讓周圍的人們偷偷地瞟著,她非常非常害怕。雖然她也知道正像仁旭所說的,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不是她的錯誤,可還是,可還是這樣。為了不去想自己會被周圍的人偷看的事情,筠曦努力地想一些別的事情。 「他去那裡做什麼?真想不到,竟然還可以看到被仁旭打掉牙的人。啊,不知道,反正已經這樣了。已經到東大門了,對了,我有點東西要買。」 先問問仁旭到底為什麼做出這種小時候都沒有做的傻事,然後等仁旭平安無事的從那裡出來,回來的路上一起去東大門市場轉轉。去買一些漂亮的碗。不要那些好像難民救濟品一樣的塑膠盤子,要那種有光澤的,畫著花紋的又大又圓的盤子,還有盛剛做好的熱騰騰的米飯的鋁碗,還有可以切洋蔥或者肉的菜刀,還有可以裝酒或者大麥茶的玻璃杯。晚上呢,要把好久沒看的菜譜拿出來好好做一頓仁旭喜歡吃的花蟹湯。作為去贖回因為暴力事件而被警察局逮捕的丈夫的女人來說,筠曦未免有點開心了,她無心地看了看周圍,突然表情像石頭一樣凝固了。 那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的場面。一個長頭髮,穿著無袖T恤和長及膝蓋的裙子的20多歲女孩和把身體緊貼到她後面,把手放在女孩屁股上摸來摸去的30多歲的男人。女孩兒為了避開男人的手時不時的扭動著身體,可那個可惡的男人卻一刻都沒有停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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